当时江淮躺在床上,额间全都是疼出来的汗水。
重活一世,依旧是不能幸免吗?
其实他对于那种疼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现在还没到疼的时候,只是吐一吐,他忍起来还算轻松。
要是再经历一次,他简直想在疼之前就赶紧去世。
江淮不是个贪心的人,能再活一次,白捡这么多的天的生命,他觉得很知足。
所以他不会产生那种“原来重活一次是为了再经历一遍那种疼”的想法。
只是他到底做不到完全的豁达。
难免会低落一段时间。
*
夏日的风难得有清爽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热乎而粘腻的。
江淮没画画,坐在庄园的回廊上,感觉额间的头发被风轻轻扫过。
陆无祟就坐在他的身边。
从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开始,陆无祟就一直陪着他,无声却带着力量,似乎是在等着江淮主动开口。
他也装作不怎么在意,时不时把玩一下江淮的手指。
江淮的手指纤细稚嫩,像葱的葱白部分,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这也是一双天天拿着画笔的,画家的手。
陆无祟见过的人很多,工作原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频繁的和人打交道。
他也见过很多人拿着笔,签合同的手。
可是没有哪一双手,能够像江淮的这双好看,细嫩,拿笔的时候,不用刻意去摆造型,就能看起来几分从容精致。
但是他本人又懵懵懂懂,是个多说两句话就要迷糊的小傻子。
陆无祟一顿。
他这两天一直都是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明明有问题想问,却还是咽了回去。
江淮在出神,他盯着江淮出神的脸。
为什么?最近是什么东西让他不高兴了?
就在陆无祟同样陷入沉思时,江淮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地看着远方。
陆无祟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在距离他们不算近的一片小林子里,远远的似乎能看见几个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不停。
陆无祟的眼睛微微一眯。
管家也在一旁浇花,陆无祟道:“管家,你去瞧瞧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