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相逢,师兄弟二人却来不及叙话。谢砚雪坚持,先煮药给师弟。
时淮看师兄风尘仆仆,又有心疼。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谢砚雪无奈地答应,自己先去休整,时淮精力充沛,是可以自己煎药。
时淮为攻略者所伤时,正是夏天。谢砚雪这一来一回,路上花了半月工夫。去时就热,回来时更热。
等到谢砚雪打理好自己,匆匆赶到药房,迎面先对上屋内凉风。
谢砚雪微微一怔,转眼,见时淮回身招呼自己:“师兄!”很兴奋,“沈前辈把煎药的仙器借我了!”
嗯,当然不是什么「仙器」,只是被沈轶改造过的自动煎药机。
时淮只需要对着机器说一遍煎药步骤,再把药包放进去,接下来静静等待即可。
至于屋内凉爽,则是因为空调。
谢砚雪同样不知晓这些。不过,见师弟高兴,他的神色也慢慢舒缓。
时淮被接连刺中、浑身是血、从崖上坠落的画面犹在眼前。
像是现在这样,时淮可以活泼讲话,对谢砚雪来说,已经是梦一般的好事了。
他带来的药,分为外敷内用两种。
等到药包煎好,时淮先喝了药,然后解开衣裳,要师兄为自己敷药。
他还是有点怕苦,不过喝药时,一句抱怨都没说。不止如此,时淮还在心中惊诧:师兄从前不在时,我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
现在师兄回来了,我能尝出两位前辈给我的诸多吃食的鲜香,也能尝出如今药汁的苦味……师兄真好。
他的唇角慢慢勾起。谢砚雪原先正在专心处理敷药的东西,未曾留意。
一直到他备好药粉,一回身,见到赤着肩膀,朝自己笑的小师弟。
时淮看他,眼睛还是很亮,叫:“师兄,快来。”
谢砚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在如今还是农汉面貌,有了什么反应,师弟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啊。
他稍微迟了一步,时淮已经「咦」了一声,“师兄,你怎么啦?”
谢砚雪稳住心神,往前,说一句「无事」。
也不是真的无事。
算算时间,距离时淮肩膀被伤,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时间。外面的皮肉已经长好,内里的筋脉却还断着。
他要给时淮敷药,就得先把小师弟的皮肉破开。
时淮大大方方,给他递了一把小刀,说是方才兰前辈就叮嘱过他了,煎药的时候,这把刀子就在另一个锅子里煮着。消了毒,正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