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拱手,“先生,此剧名为《仁道》,讲述的是先秦时期,先贤孔子为了推行仁政而周游列国之生平,本子唱词乃书院师生共同商议制定的,今次也是第一次出演,在别处应当是见不到的。”
周围人一听此剧目之名,果然不少心思玲珑之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修改了名字的谢时却仿佛毫无影射朝廷当局,为自家韩兄站台之意,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地为其余人讲解。
后方的座位,一片夸赞声中,唯有一个年轻人挑了挑眉,像是终于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身边的一位长者低声叮嘱他道:“东沧书院的这些学子和这年轻山长,如今看来皆非池中物,贯中你同他们乃同龄之人,谢山长或许不得见,但这几日趁着讲会可同书院的学生们接触一番,说不定在学识上有所收获。”
年轻人心中虽另有打算,但此刻仍是点点头,恭敬拱手道:“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有了这一番惊艳众人的开头,接下来的两日,讲会之上气氛都融洽了许多,原本来找茬的老学究们这会不仅惦记着讲会结束后的书笺,还对这闻所未闻的歌舞剧十足感兴趣,也不好大肆批判主人家,况且就算他们想找茬,估计这会也没甚底气,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啊
今日天热,讲会休息中途,书院食堂便给这群远道而来的先生们奉上了东沧的特色消夏美食寒筵冰,这会士人儒生们各自三两成群,或于斋舍,或于书院后山的亭阁中休息交谈。除了这寒筵冰,还有清醴堂的奶茶果饮,书院的四景茶糕,琳琅满目,任君挑选,更有每日的洗漱礼包奉上,可以说,为了打响书院的名气,请来名师大儒,谢时很舍得出血。
“这东沧书院待遇委实过好了些,听说他们书院的教书先生们不仅每月有新笺的免费额度,就连八珍阁里头的东西也随便用。”
旁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解道:“这八珍阁的东西不是最是稀缺纳罕嘛,这都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能否买到的问题,听说如今宫里头的娘娘们都得排队呢!按照他们掌柜的话,说是外头战乱,货物紧缺,制作不易,供不应求!谁来了都不好使,这东沧书院这么大来头?莫不是因为那位……”说着他指了指后山梅斋的方向,显然暗指韩。
同行有一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引来说话人的不解,他才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道:“两位仁兄不是本地人,所以不清楚这八珍阁最早就是开在乐县,而且东家就是那位啊!”他也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众人皆会意,只听他接着又道:“且里头的大部分新奇事物啊,传说都出自东沧书院如今这位年纪轻轻的谢山长之手,你们说这关系,书院先生们能免费用八珍阁的东西是不是既合情又合理啊?”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清露和沐浴之物实在是奇物也,在下原本以为乃海外传入,未料到竟是谢山长所创,这莫非就是他今日所说的化物之学吗?”
“原本以为谢山长藉藉无名,如今看来,人家在参透万事万物之理的造诣上,早已超过吾等。”
“今日演示的是化物之学,据说明日便会为吾等讲解物理之学,据说谢山长和秦先生会当场为吾等实证地圆之说,且展示以人为之力,如何造出霓虹!”
众人哗然,这霓虹乃天之祥瑞,竟可人造吗?!
谢时后来在讲会上开的“实验大课堂”,便身体力行地为他们展示了何为地圆之说,何为人造彩虹,甚至于造了一个简单的地球仪当场演示,这种摆证据讲事实的讲会形式,再加上各种让人惊叹连连的实验,可以说不亚于给在场诸位儒生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连原本酒醒之后便有些后悔应约的杨老先生都兴致勃勃同谢时谈起了物化生!
可惜,这位杨大佬或许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了文科上,诗文做得当属本朝第一人,但在物化生这方面的天赋便极其有限了,但不妨碍他终日拿着谢时制作的简陋地球仪参悟天地之道就是了……
第三日,讲会即将结束那日,谢时便假做无意,随口提了一句书院正缺夫子之事,果然不少人心动,当日便收到了不少名帖。谢时连夜翻看这些人的“简历”,因为谢时对大多数儒生都不熟,因而又找了秦睢等其他先生们一起围坐开会,一同参谋。
谢时正翻着一堆名帖,就听一位教授文章的先生将一封帖子挑了出来,皱眉道:“竟有不少人浑水摸鱼,递了帖子,像这位慈溪的罗贯中,年龄不大,学问上竟只写了精于戏曲创作一道……咦不对,他递这帖子竟是为了申请入书院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