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海报上的人更健康,而他见到的人更孱弱消瘦。
迟朝暮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郁止,而郁止也没有让自己了解他。
比如他不知道郁止曾经是电竞职业选手,比如他不知道郁止曾经也意气风发。
又比如,他从未说清的病情。
直到看到这张海报,他才惊觉,迟朝暮,你怎么能这么蠢?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只看他形销骨立的模样,你怎么能理所应当地相信他说的不严重的鬼话?
回想这几日与郁止相处的种种,他忽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郁止显然是有意隐瞒,大概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更没有必要透露身体状况。
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设想过的一切未来,迟朝暮不由闭了闭眼。
想来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在那人眼中,大概很可笑吧?
从未直面过生死的人,今天却被强行带到它面前,令他不得不将这个原本离他很远的词放在眼前,很近,很近。
茫然和恐惧在心头蔓延,无力感充斥全身。
夜风很冷,冷得人痛彻心扉,却又被冰冻住,只剩下僵冷和麻木,余下心中的钝意,仿佛错觉。
郁止打开电视,注意力却完全没在屏幕里播放的饮料广告上,而是余光时不时注意着一旁的手机。
然而许久,久到今夜快要结束,他都没能收到本该早就发来的信息。
这些天如果见不了面,迟朝暮得空总会用手机联系他,然而今夜却出了例外。
是又什么事耽误了?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郁止却直觉不是。
就算有事耽误,那人多半也会跟他提一句,可是没有。
郁止垂眸凝思片刻,还是拿起手机,给迟朝暮发去一条信息。
到家了吗?
街上,迟朝暮听见声音打开手机,看着这条消息有些走神。
或许是今天受到的刺激麻痹了他的感觉和情绪。
看着这条消息,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指腹在屏幕上摩挲,一个字一个字摸过,面上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