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想想郁止,他却觉得自己并非无法做到。
“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记在心上。”郁止听着他的声音,略微皱眉,只觉得祝弦音进了这座小镇,似乎变得有些偏执。
“……嗯。”祝弦音不想被郁止看出什么,只好努力调整情绪,正如让郁止听不出来,“师父,你的药熬好了。”
他端起药罐,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药,在这片被药味包裹着的屋子里,祝弦音只觉得这碗药的味道格外浓重,也格外刺鼻。
祝弦音抿了抿唇,到底是问道:“师父,为什么你喝了这么久,身体还没有好转?”
郁止不承认,“谁说的,你没听见我现在都很少咳嗽了吗?”
祝弦音握了握拳,似乎还要再问,却又被郁止敲了敲脑袋,笑道:“放心,我可是答应过你,要带你回我家乡看看的,可不会倒在路上。”
语气像是玩笑,并未太过正经,祝弦音却知道,这是他许下的承诺。
郁止这人最会骗人,可有些答应过的事,却又拼尽全力也要完成。
祝弦音忍住情绪,半晌才答道:“……好。”
*
于是忙于医馆熬药,祝弦音最近连那些乐器都不碰了,每个都被他好好收着,却就是不吹不演奏。
郁止偶尔问起,“是手还在疼吗?”
祝弦音摇头,“不是,只是太忙了,我想多帮帮师父,其他东西都来日方长,不必着急。”
郁止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手,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手被郁止触摸查看,本是身为医者极为普通的动作,祝弦音却因为某些不能言说的心思而有些不自在。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抽开。
郁止的手很温暖,或许是刚才端着碗喝了药的缘故,这样的温暖令人眷恋,令人沉迷。
想到今后再也碰不到这样的温暖,祝弦音便恨不得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师父,我……”
有那么一刻,祝弦音甚至想不管不顾,向郁止表明心迹。
毕竟,谁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还有多久时间。
若是一直沉默,今后若是心生悔意,便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可在话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祝弦音又将它们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说?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