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被伤害,他依旧抱着相信青年的心态,对着他伸出了双手。
“皇叔可要接着我。”少年说着,像回想起什么般,又低声笑了笑:“像以前一样。”
聂无垠想起了年幼的淮安只身一人爬到高高的树上不敢下来,他还记得小孩儿恐惧的面容,面带希翼的望着自己。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他当时问淮安:“你信我吗?”
淮安的声音还带着抖音,欲哭无泪的说:“我、我信。”
顷刻之间,如同重叠一样的场景,让青年的眼眶微微湿润。
他后悔了。
前方的悬崖依稀可见,眼见着少年离那悬崖愈渐愈近,聂无垠再也不敢坐以待毙,当即在那马儿一跃而下的刹那,猛地自马背上跳起,抱住了少年的腰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身体正在往下坠.落。
速度太快,快到青年只来得及用背后所有的箭狠狠地扎进悬崖峭壁之上,虎口崩裂,火.辣辣的疼痛在他手心里燃烧。
他们下坠的速度缓了缓,可是那些箭支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咔擦一声断裂,二人的身体再次落下。
青年脸色苍白,余光瞥见峭壁之上斜斜生长的树干,咬咬牙,低声道了声:“抱紧我。”
淮安听话的抱紧青年。
青年得了空,艰难无比的伸出双手拉住了树干蔓延而下的藤蔓。
浓浓的鲜血腥气似乎在鼻翼间弥漫,可是聂无垠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是双手伤痕累累,他都得带着少年活下去。
就像以前一样,活着才能赢。
他一点点的攀爬,如同壁虎一般,艰难的爬到了树干下。
他先是把淮安送了上去,随后伸出手要爬上来之际,他另一手下滑,整个身体脱力般往下坠.落。
青年迷茫的望着树干之上憋红着脸拽住自己胳膊的少年。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他现在又被少年拉住了。
淮安急急地跟聂无垠说:“皇叔,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聂无垠握紧少年的手,看着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忽的笑了笑:“你松开手,我就死了,到时候,没人再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这样不好吗?”
淮安摇头,含着泪:“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的眼底似清洗了的晴空,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