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谢玄完全没来得及伸手把人接住。
他从没见过闻九喝醉。
约莫是撞得痛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奶猫般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等谢玄把人扶起时,闻九的额头已经红了一大块。
如同找到了个大号抱枕,他张开双臂,圈住和尚劲瘦的腰,脸颊贴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好疼。”
谢玄微妙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按照某人正常情况下的作风,对方这会儿嘟囔的合该是好细好软。
“我看看。”低头在少年红彤彤的脑门上揉了揉,谢玄没忍住碰了碰那缓缓扑扇的卷翘睫毛,笑问:“撞傻了没?”
意识混沌的小醉猫老实晃了晃脑袋。
幻境中第一次接触酒精,他整个人又晕又热,脚下的地板仿佛变成了棉花,叫人使不上劲儿,甚至连运转灵力清明神智都忘了。
被和尚扶着往床上走,没能瞧见熟悉景象的闻九挣动了两下:“这是哪儿?”
谢玄好脾气:“青阳城。”
他一开口,怀里胡乱折腾的醉猫立刻就不动了,谢玄甚至怀疑,对方根本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信任他。
事实也确是如此,没两分钟,自发在他膝头找了个舒服位置的少年又睁开眼,喃喃:“山里怎么没月亮?”
房内烛火昏黄,谢玄一拂袖,好端端关着的窗户便无风自开,数秒钟后,一串晕头转向的萤火虫鱼贯而入,被佛子罩进透气的网兜。
指尖一点将网兜挂于床顶,谢玄柔声:“这儿呢。”
唇角上扬笑开,得到月亮的小醉猫终于满意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泛着柔光的网兜,用力蹬掉靴子,蜷进谢玄的怀中。
他常年在深山里住,却半点没有晒黑,像是一块完整的冷玉,透着股凉丝丝的白,稍有一点异色,便显眼的厉害。
比如此刻,谢玄就没忍住捏了捏那粉透的耳尖。
专心看月亮的少年被吓了一跳,用力摇了摇脑袋,见是谢玄,又愣了下,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些小姑娘。”
“那些小姑娘怎么总盯着你瞧?”
他的声音很小,连近在咫尺的谢玄都差点没听清,未曾想对方心底还藏着这种醋,他有些想笑,却又怕把人惹恼,连忙绷紧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