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力不从心。
楚云声从压制着他的姿态撤离,床帐外被隔绝的幽冷微风便瞬间渗入席卷过来。
陆凤楼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自己被楚云声攥得发烫的那截手腕,声音微微压低:“朕竟不知老师还懂医术?”
“你不懂的事还有很多。”楚云声从袖口内掏出一张药方,“这药方寻常太医看不出是何病症,你可以放心交给太医院。此药煎服,晨昏各一次。”
白纸墨字的药方被楚云声修长的手指压在了桌面上。
楚云声从剧情和原身的记忆中寻到了些蛛丝马迹,猜到陆凤楼极可能先天不足,有隐疾,所以这两天思虑很久,才写出了这张比较偏门的药方。别的都可以不急,都可以慢慢教给小皇帝,但这身体上的毛病,楚云声还是不愿陆凤楼继续受苦。
哪怕他这样做,会因此暴露出些什么。
陆凤楼坐在床上,目光扫了眼那张药方,又看向楚云声,轻轻笑了笑:“老师这药,吃不死人吧?”
楚云声懒得去接这试探,简单道:“臣会看着陛下吃。”
陆凤楼从龙床上下来,也不好好穿上鞋,就踩着双月白的丝帛袜子走了过来,拿起那张药方展开看了看。
“老师想治好朕?”陆凤楼捏着那张药方,偏头看着椅子上的楚云声,嘴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朕无后,老师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有一道清凉的气息迫近鼻息,缠着慵懒靡丽的幽香。
这香气很凉,像一线绕颈的冰冷刀丝。
楚云声缓缓抬眉:“比起登基为帝,本王更喜欢挟天子以令诸侯。”
寒风卷着飞雪,呼的一声撞在窗上。
一连片吱呀轻响,炭盆里的火倏地一下烈了起来。
沉静片刻,面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陆凤楼却弯起眼睛,朝着楚云声笑了起来:“老师又与朕说笑。”
他收起药方:“这药方既然是老师送来的,那朕定然相信老师。”
“穿上鞋,或者回床上去。”楚云声看了眼他裹着袜子的双脚。
陆凤楼眼神微动,却没说什么,难得乖顺地坐回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