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顿了顿,抬眼看陆凤楼:“便停一停吧。”
向帝王进言,却没有几分臣子的恳诚。
反而如同盖棺定论。
今夜染了血的那柄奉天剑固然可以shā • rén,但若是没了执剑之人,再锋利尊贵的一柄剑,也不过是与废铁无异。
陆凤楼忽然懒得再演那出被气得急了还要忍辱负重的戏码。
他侧身看向那几名目光闪烁的大臣,唇角动了动,勾起一丝无谓懒怠的笑:“戴爱卿所言朕哪里懂,朕素来可不管这些。”
“停或不停,既不是朕的事,朕便不晓得。”
陆凤楼摆手,身后的宫人立刻奉上一杯热茶,“只不过变法也好,闹乱子也罢,这都是老师的事。老师爱管。若老师从此一睡不醒便罢,但若一朝不小心醒了满朝文武,又还有几个如陆御史般刚直不阿,敢献上头颅以血相谏的忠臣?”
闭目养神的赵家主睁开眼,目光越过前面几位大臣的肩,落在了陆凤楼的脸上那眉目俊秀丽,淌着盎然的笑意,看不出丝毫的贬斥讥讽。
没人知晓这段时日楚云声将小皇帝藏去了哪里。
但如今看来,却是带去剥开瓤,露出刺了。
戴尚书压着几分不豫,笑道:“有陛下赞赏,陆御史九泉之下,想必是感动不已。只是不论陆御史有何罪过,律便是律,法便是法,该依规章立案审理才是。摄政王当殿拔剑shā • rén,无视律法,冲撞圣上,实在是大逆不道……”
“老师手握先帝所赐的奉天剑,可先斩后奏。”陆凤楼啜了口茶,截断戴尚书的话语,“朕不是不敢定罪,而是不敢违背父皇遗命,戴爱卿能体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