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的车轮骨碌碌滚过这片难得平和安静的区域。
檐漏的滴答声与车夫疾行的脚步声被这沉默无限放大,连口鼻间轻微的喘息都仿佛鼓噪的闷锤一样,带着令人心颤的响动。
穿过这片漆黑的弄堂,黄包车终于抵达那挂了红灯笼的房子前。
房子的侧门开了半扇,里面站着一道身穿旗袍的窈窕身影。
那身影似是在漫无目的地等什么,见黄包车过来,也不抬眼,只在黑暗里说道:“吃酒的么?”
“没有带路的熟客,最少是得要十元的,也不能住夜。付不起就去南洋桥的堂子,别在这里转。”
女子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点不知何处的口音,也不等人反应,嘴里便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姿态甚是冷漠。
那车夫也不在意,将黄包车一放,走到门边来,笑着道:“不是熟客,倒是熟人。你这做女校书的,不在书寓弹琴写字儿陪客人,怎么要到门口看门来了?”
这被称女校书的旗袍女子一愣,霍然抬头,惊道:“哟,张爷。”
“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