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离的手被他顺势握住,用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道,不由分说往河堤走去。
“……好吧。”姜沉离愣愣被他牵着,整个人失魂落魄。周遭也好像漫起蒙蒙大雾,她没有在意,因为心中的念头已经盘根错节,占据了全部思绪——
陆衍真是阴晴不定。她这轮明月,再也不照他的小破沟了。
陆衍牵着她,走得十分缓慢。两人穿过昏暗悠长的小巷,一步步踩在石板路的沙尘上,发出“沙沙”的碾压声。从回音听来,这条小巷应该格外漫长。
她身后鼎沸的人声越来越远,简直像隔了道天堑。
姜沉离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背:“不是要回去吗?芝麻糕呢?”
陆衍猝然停下脚步。
河堤里水灯大多已顺流而下,如今只剩微弱的火光。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的轮廓。
陆衍冷淡的声音传来:“不就在那儿吗?”
她被扯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这才发现两人已到了小巷尽头。她顺着陆衍所指的方向望去,芝麻糕果然趴在那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恐怖片看太多了,怎么会觉得这个人不像陆衍。”姜沉晃晃脑袋,跟着他来到芝麻糕栖身的树下。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有了经验,率先跳上芝麻糕宽阔的后背。陆衍反倒愣了愣,随即一言不发,骑了上去腾空而起。
天空星疏月黯,夜风拂过,他们身下被放飞的点点天灯,瞬间摇曳如银河。
陆衍沉默一会,出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合息卷轴?”
她望着这些闪烁的天灯出神,忽然答非所问道:“你右肩的伤好了吗?”
陆衍顿了顿:“我伤在左肩。”
“你总这样!你以为我真的不记得啦?”她埋怨地锤着陆衍胸口,“对我毫不关心,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故意找茬吗!”
她侧过头,将别在云鬓的簪子亮给他:“你都没发现我今日戴了新簪子!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