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死,他就只能受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渐渐地,他神智开始模糊,虽不会昏迷,清醒的时候却也痴痴怔怔的反应迟钝。偶尔早晨被拖出去时两侧传来压抑的哭声,得到晚间才回忆起来。
“为何不松口。”
连看守他的天外神都忍不住皱眉问他,“你能忍三五日,难道还能忍百日千日?”
“……天外真神,”那时候蔺负青几乎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说几个字就要头晕眼花地喘个半天,可他还是眯着眼笑道,“也会……好奇,……咳,蝼蚁的意志么。”
那天外神冷哼一声,默然走开了。
……
又数日后,吴尚换了策略。
阴暗牢内,他将一对虚弱的母女押到了蔺负青身前,耐心问:“你要她们活,还是要她们死?”
蔺负青认出来,这是那个城卫长的妻女。
吴尚居高临下,颇有几分残忍地笑:“你可知道阴气反噬是什么滋味吗?”
他挥手下令,“上铁刺,注阴气。”
铁钩分别刺入跪下的母女的皮肉内,血流了一地。女孩哭哑了嗓子,惨叫挣扎得很厉害。
那女子散发苍白,双手无助地紧紧抱着女儿,含泪望向蔺负青哽咽道:“君上……”
蔺负青以为她要求求自己松口救命,不料女子却叩首:“妾身正欲带小女与夫君团聚,母女二人死不足惜,还请君上转身,莫要污了尊目。”
这美貌的年轻妇人脸上遍布泪痕,哭着亲吻女儿发顶,喃喃道:“桃桃乖,莫哭莫哭,忍一下子疼就去见你爹爹了……”
一声令下,磅礴的阴气沿着铁钩涌动,就要导入这对母女的体内。
这样浓郁狂暴的阴气入体,反噬是必然之事。根本用不了多久,她们便会与那城卫长一般化作焦尸,痛苦而亡。
哗啦一声。蔺负青猛地伸手,伤残的五指握住了牵连铁刺的链子。
无边寒意骤然自手臂汹涌冲上,他硬是咬牙抗下,体内好端端的阴气被搅得一片混乱!
那母女都惊呆了,愣愣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