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彻是第二个呈上来的。
恒帝又等了片刻,可归衍和归德直到最后,也没能破出此题。
归德气哼哼地瞪着归衡,太子归衍复杂的目光则落在归彻身上。
归彻迎着那目光,微微一惊。
他大意了——被归衡一激,他竟然忘了太子尚未破题,抢在了太子之前!
事已至此,他心中懊悔,却也只好装作无事发生。
座下几人暗潮汹涌,俱被恒帝收入眼底。
宝座上的帝王冷冷扫视几眼,展开手中两张纸卷:“老四和老五都破了题,很不错。”
“老四,你先讲。”
“是。”归彻站起身,温声道:“圣贤立言之先,无方体也。O非文字,故而无方圆,正如一国一朝,也需圣贤之刃为其定下规矩刑律,上至官宦,下至臣民,方能知晓何事可为,何时不可为。”
恒帝点点头,又看向归衡。
“老五,你说圣贤立言之先,得天象也,又做何解?”
“父皇。”归衡站起身,不卑不亢:“如果万事皆靠规矩刑律,国朝或许可勉强维持平安,却绝不可能有大进步、大发展。除外在的规矩外,最能指引人的应是人的本心。人若能在有规矩之前便顺应天道,方可称之为圣贤。”
少年声线清冽,不疾不徐将题意道来,宛如玉竹击冰,叫人耳目都为之一清。
恒帝默然看了归衡半晌,忽地抚掌大笑:“好,好!好一个顺应天道!”
“老五,你到底是长大了。”恒帝看着自己过去从未过多留意的小儿子,有些感慨。
归衡淡淡施了一礼。
“葛长廷,”他唤过一旁的翰林,“晚些时候,你将老五的破题发往翰林院传阅。”
“是!”
这是极大的荣耀。葛长廷看向面色沉静的五皇子,心中隐约有山雨欲来之感。
恒帝心情极佳,又考了几道题,太子和归德大半答不上来。有了前车之鉴,归彻也只好略挑些回答,而归衡引经据典,张口即来,听得一旁的葛长廷连连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