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飞速守护目光。
殿下他……好像进展不大顺利。
暮色四合,阴云遮住了最后的太阳,在归彻温润的面容上投下几痕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背靠殿门站了许久,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阿容等了很久,直到大雨落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劝他离开。
归彻垂着双睫,桃花眼中殊无笑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皎皎今晚只怕要吃苦了。
只是受些凉算什么呢,归彻在心里默默想。若非他执意阻拦,恒帝早已活剐了她。
停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叫人送些御寒的衣物进去。”
阿容愣了愣:“……是。”
归彻回头望一眼紧闭的殿门,站进伞下,缓步离去。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城外,风雨更甚。
雨滴砸在泥地上,飞溅起一尺多高的水花,很快又被马蹄压下。风太烈,斗笠根本戴不住,豆大的雨点砸的人睁不开眼睛,冰冷的雨水沿着脸颊滑落进衣领,身上又湿又黏。
马上的少年全无所觉,只是高高扬起手,马鞭一下一下狠狠抽在马腹。奔宵吃痛,仰脖长嘶,跑的更快。
大雨仿佛永无休止,前路一片模糊。铺天盖地的冷雨里,唯有归衡深邃的眼睛在暮色中明亮异常,因为牙根咬得太紧,清隽的侧脸浮凸出凌厉的骨痕。
在他身后,男装打扮的娑罗等一行人跟着他身.下白色的骏马,在狂风暴雨里纵马狂奔。
原本快马也要足足一个昼夜的路程,被强行压缩到了不到五个时辰,一行人亥时三刻便入了京。
刚进城门,归衡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无边的连绵雨幕里,有人隐匿了身形,在跟随他们的踪迹。
他原本打算沿着朱雀大道直奔陆府,察觉到被人盯梢后,不动声色地疾驰了一段路,在一处客栈前勒马:“今日是必定回不去了,不如便在此歇息一晚。”
归衡语声很淡,散在风雨里,有些伤感:“本王相信父皇不会错怪任何一人,但皎皎毕竟是本王的妹妹。宫中已经下钥……阿礼,这封奏疏你先替我送进去,明日一早,本王便进宫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