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想想也是,陛下这段日子几乎未曾合眼,便是铁打的人也是遭不住的。
他旋即把药碗搁置一旁,看着卷耳欲言又止,“公......您今晚可要留宿宫内?”
床榻上的人眼底青黑两颊瘦削,卷耳突然有些不忍。
卷耳旋首开口,“那你帮我向宫外传个话,就说我今日不回去了。”
“是是是。”
待福泉退下去,卷耳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碰到孟庭戈温热手腕,被那突起的骨节硌了硌。
还真是......瘦。
这段日子里,繁琐政务压身,他独自一人撑着脊骨立于漫漫山河之前。
他很累了。
她应该……对他好一些。
仓皇剥开,露出柔软心扉,卷耳看他落寞眉眼,忽而有些愧疚。
孟庭戈醒来时,窗外晚霞正散尽最后一片余晖,屋内光影肉眼可见的一寸寸暗下去,没了那道光,殿内明黄也失了颜色,只留下雾蒙蒙的灰黄。
冷静,寂寥。
他眼里闪过片刻失望,最后归于枯寂一片。
孟庭戈说不清心里难明滋味。
他在期待什么呢。
半晌,他张口哑声唤,“福泉。”
外间有声音响起,孟庭戈闭着眼冷漠开口,“她走了?”
“没走。”卷耳声音浅浅温柔,倒是少了跳脱,“你醒了便用些东西,再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