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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1 / 1)

雨越下越大,隐隐有些要从窗外斜灌进来的架势,季青临也不好再往外探头,只得老老实实放下了帘子,转身将白毛抱进了怀中。

就在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见隐隐哀恸哭嚎之声传来。

季青临瞬间清醒,直起了身子细细去听,这才确定并不是自己半梦半醒间产生的错觉。

外面的的确确有人在哭,且那传入耳中的哭声越来越大,仿佛是哭泣之人正在缓缓接近。

乌兰达随手掀开车帘,三人往前看去,发现远处似乎有一队人马正在接近,但阴沉的天色和巨大的雨幕模糊了他们的身形,看得并不真切。

乌兰达问车夫道:“前面什么情况?”

车夫抬手将头上斗笠往上扶了扶,定睛远眺了一会,才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是送葬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和晚上还有两更(^。^)三人心下了然,难怪会有哭声,不过这大雨天出殡,也着实是苦了那些抬棺的舁夫。

乌兰达点了点头,冲车夫吩咐道:“靠边让道吧。”

都说逝者为大,路遇送葬之队让道以示尊重也在情理之中,车夫显然也深谙此理,拉了拉身上的蓑衣,扯过缰绳驱马将车赶至路边停下。

后头两辆马车见前车如此,也便跟着他们停到了路旁。

车停下后,车夫忽然疑惑地“欸”了一声,乌兰达听见这声,奇怪道:“怎么?”

车夫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犹豫道:“这送葬的……好像还不止一家啊。”

此时那队人已经离马车越来越近,乌兰达再次掀开车帘,三人终于在那哭嚎声中看清了这些人。

引魂幡在前,铭旌在后,一行人披麻戴孝,哀恸哭喊。

扬于空中的纸钱在大雨拍打下很快便重新坠落,湿漉漉地贴在泥泞的地面上,被鞋靴踩过后与烂泥融为一体。

这些都与寻常送葬队伍相差无几,本不该引人注意,但令人奇怪的是,这长列之中的棺木竟然不止一副。

季青临眼看着他们步步接近,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四……

数完之后,他忍不住有些震惊,这一行送葬的队伍之中,棺木竟是有八副之多。

季青临与解无移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二人都发现了其中古怪。

民间婚丧嫁娶皆是大事,礼数众多,流程严谨。

尤其是丧葬出殡之礼,细节更为复杂,对每一个步骤的要求都很是严苛。

听说过结伴上京赶考结伴喝酒逛窑子的,却没听说过出殡送葬还呼朋唤友扎堆同行的。

送葬队伍在滂沱大雨中缓慢前进,这乡间路面本就多尘土,被这雨水一浇,顿时满地污泥,它们裹上行路人的长靴,也将那丧服下摆沾染得尽是泥痕。

眼看着这行人就要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季青临的目光落在了队伍末尾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虽在送葬队伍之中,面上却并无多少悲痛之色,且与其他人不同,他的孝帽之上戴了顶斗笠,孝服之外还披了件蓑衣,一看便知他与那几位逝者并非至亲,或许只是远方亲戚因着礼数才至此相送。

季青临放下手中白毛,撩着车帘便跳下了车去。

那人看见了他,稍微愣了愣,似是没料到会有人放着那舒适的车厢不待却跳进这大雨里。

眼看着季青临向他走来,他面上显出了一丝警惕之色,显然是不明白季青临的企图。

季青临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头上的雨像是停了,一抬头才发现头顶已是被宽大的伞面严严遮住。

偏头一看,见解无移也已跟着他跳下了车来,此时单手执着伞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走。

季青临对他笑了笑,便与他一同走到了那人面前。

季青临向那人一拱手,点头道:“抱歉,不知可否留步片刻?在下有一事想稍作打听。”

那人看了看前方依旧缓慢前行的队伍,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便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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