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不大能理解为何石不语的爹娘起名如此不走心,但这毕竟是旁人的家事,他自然也不会多加置喙。
乌兰达解释完石不语的手势,又对季青临补充道:“其实他如今也不是不能说话,只是第一世时是个哑巴,习惯了闭口不言以手语交谈,所以往后诸世也未再刻意纠正。”
季青临稍稍一怔,但很快便理解地点了点头。
能说话却要以手语交谈固然有些奇怪,但若他本人习惯了这种方式且不觉麻烦,那便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对于四季谷这些记忆长存之人而言,每一世都是第一世的延续,想来第一世养成的种种习惯,往后大抵都保留了下来。
这么一想,季青临也不再纠结石不语说不说话,转头对乌兰达道:“我还当你们四季谷诸人所长各不相同呢,钟藏蝉兄妹出自善锻兵器的钟灵皇室,又身怀极兵秘术,我原以为这钻研兵器之事乃是他二人之所长,不料竟还另有高人。”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乌兰达面上显出几分得意,“四季谷云集当年诸国各界之翘楚,钟灵锻造兵器讲究的乃是个‘锐’字,追求无坚不摧,而我们这位石大师出自当年琼国幻机阁,幻机阁造物讲究的乃是一个‘巧’字,追求变幻莫测。这二者相结合,造出来的兵器那才叫真正的极品。”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接近了山脚,袭英仍旧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看上去不像是与他们同行,倒像是跟踪。
从山林中踏出,他们回到了停放马车的那片草地。
此时已是入夜,车顶前沿悬上了点亮的油灯,季青临随意看了一眼,却忽然发现马车比先前多出了一辆。
不过他也未诧异太久,因为他旋即便想到了突然出现在林中的石不语,估摸着多出的这一辆便是载他而来。
听到几人脚步声,原本在车中歇息的车夫皆是从车窗探出头来,这一探不要紧,却叫季青临大大吃了一惊。
“先尊!公子!”
银锣从那多出的马车里探出脑袋招手唤道,随即缩回车中掀开帘子跃下马车,快步向他们走来。
走到季青临身前,银锣笑嘻嘻道:“公子这些天想我没有?”
季青临完全没料到竟会在此见到银锣,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在这?”
“嗯?”银锣似乎有些意外,看了眼解无移道,“不是先尊让我们来的吗?他没告诉你?”
听她这么一说,季青临才想起方才在林间打斗时,解无移似乎对石不语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原来这二人本就是他叫来的吗?
这么一想,季青临又觉得有些不对,既然人是解无移叫来的,他不意外也就算了,可当时为何乌兰达也一点都不惊讶?
想着,季青临狐疑看向乌兰达道:“你也知道他们要来?”
乌兰达摊手状似无奈道:“我倒是不想知道,可先尊……”
他看了眼解无移,似笑非笑继续道:“先尊昨夜那动静也忒大了些,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昨夜?
季青临眯眼蹙眉回忆了一番,这才突然想起昨夜解无移曾从房中出去了一段时间,转头看向解无移诧异道:“你昨夜出门是去给她传信?”
解无移回望着他反问道:“你不是想她么?”
季青临一愣,片刻后才想起昨夜解无移出门之前,二人正在聊他为何“失眠”,当时解无移问他在想何事,季青临随口说在想银锣,而后解无移便翻身下榻出了门……
季青临呆若木鸡,弄了半天银锣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居然是因为自己昨夜随口说的一句话?
“哟,还真想我啦?”银锣听了解无移的话,大惊小怪地对季青临嬉笑道,“这才几天没见呀?外头这么好玩儿还能想起我来,算我没白疼你!”
季青临张口结舌半晌,最后只得讪讪点头“呵呵”两声。
尴尬之后,季青临回过味来,又惊奇道:“不对啊,他昨夜才给你传信,你们今日便到了?你们怎么来的?幻影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