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转头拉过阿华问道:“这四个孕妇可有什么共同之处?”
阿华被他问得一愣,茫然道:“都……都是女的?”
季青临有些无语,无奈地冲着旁边的孕妇抬了抬下巴,问道:“她和她们四个可有什么不同?”
阿华看了一眼那妇人,这才恍然明白了季青临的意思,皱眉想了想,迟疑道:“要硬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只有月份了。”
“月份?”季青临追问道。
阿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妇人,凑近季青临低声道:“她才刚怀上不久,那四家媳妇都是下月就差不多要生了。”
“下月,下月……”
默念着这两个字,季青临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解无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了玉佩。
玉佩上的丝线,不见了。
就在他们踏入这清酒镇前,丝线还好端端的亮着,这才不过几刻功夫,它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季青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一瞬间竟然有些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
丝线消失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霍叔转生的胎儿已死,魂元即将再次转生,要么,便是他被施了封魂之术。
季青临心底里多么希望会是前者,那样至少等霍叔再次转生后他们还能循着丝线找到他的下落,可理智却告诉他,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尤其是将此事与这清酒镇中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后,季青临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让人不愿相信却又极为合理的可怕推测——霍叔的转生就在这四个失踪的胎儿之中,被人从母腹剖出带走,而后在断气之前被施了封魂之术!
黑袍人,又是黑袍人!
季青临咬了咬牙,他此刻才感觉到这些黑袍人比想象中更为狠辣,且简直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他心中还有些不能理解,如果说黑袍人今日所为只是为了对付霍叔,那么针对他转生的那一户也就罢了,其余三家又是为何遭此牵连?
季青临能将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解无移自然也不会想不到,并且他的推测还要更进一步,所以当季青临将这疑惑问出时,解无移几乎未加思索便笃定答道:“因为他们只知霍绝转生的大致范围在此镇上,而不知具体哪家哪户。”
季青临顿时恍然,其余三户并非遭受“牵连”,而是因为黑袍人不确定究竟哪个才是霍叔的转生,所以干脆对这镇上所有即将出生的胎儿同时下了毒手。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季青临攥了攥拳,他从未将黑袍人看作什么良善之辈,却也没想到他们竟能心狠手辣至此。
先前黑袍人四处施展封魂之术时,他心中还曾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些被封魂者本就是将死之人,封魂之术虽不能使他们长久存活于世,但不得不说对将死之人而言的确起到了一段时间的“续命”之效。
然而,如今黑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屠杀四对无辜夫妇,将未足月的胎儿从母腹中血淋淋地剖出带走,此等行径,怎一个丧心病狂了得?
怒火中烧的同时,季青临又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令他霎时遍体生寒。
黑袍人……为何会知道霍叔转生于何处?
唯一能够指示魂元转生之地的便是这枚玉佩上的丝线,而这丝线除了季青临和解无移之外,唯有四季谷中人才能看见。
从霍叔在林中身亡后丝线出现时起,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在这几个时辰之中,能看见丝线的除了他和解无移之外只有三个人。
石不语,银锣,池若谷。
季青临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推测,但除了这个答案,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此时解无移的面色亦是十分凝重,季青临能联想到那三人,他又怎会联想不到?况且他乃四季谷之主,他只会比季青临更不愿意相信共处了一千多年的几人之中会有内鬼。
但是,此刻的他显然要比季青临更为理智,他分析道:“今夜黑袍人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封魂,但未足月的胎儿脱离母体后必然已是奄奄一息,一旦胎儿断气魂元离体无法再施封魂之术,他们便等于功亏一篑。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带着虚弱的胎儿奔波并非明智之举,最稳妥的办法乃是就地封魂。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冒险将胎儿带走,你可有想过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