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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名无姓,自北海尽头雪域而来,于人间辗转数千年,借手中鲤鱼之名自称水镜。
此刻花香可嗅,鸟鸣可闻,耳畔阵阵微风拂过,温暖夕阳映在面庞。
双目轻启,放眼望去,此处上可观白云悠悠,下可观郁树葱葱,远处是与天际相连的湛蓝沧海,海天相接之处夕阳缓缓下沉,余晖斜映在海面之上,晕出一抹温柔缱绻。
南海之滨,虞国都城,望溟塔顶。
风自四面吹来,轻轻拂过塔身,传出阵阵如女子低声吟唱般的声响,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此塔虽是石身,顶层却是由木材加盖而成,十二根立柱支起伞面般的盖顶,檐下十二横梁围成一圈首尾相连。
水镜坐于横梁之上,背靠梁柱,右腿悬下,左腿弯曲立着,脚前摆着一方砚台,膝头平放着一块绢布,手中执笔在绢布上勾勒,一边写一边喃喃念道:“敢问……沧海……可知晓……此去……何日……是……归期……”
随着他的笔尖轻划,绢布上渐渐呈现出一首曲谱,曲调正是那风吹过塔身时发出的音节,而曲词则以虞文书写。
写完最后一个字,水镜搁下笔来,执着绢布两端将它立起,从头至尾欣赏了一番,这才满意一笑,将它垂在横梁边,用砚台压住一角风干墨渍。
做完这些,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简单翻了翻前面有字的部分,而后翻到空白的一页,提笔写道:“虞都有塔,名曰望溟,立于南海之滨,风过而塔鸣,其声如低吟,虞民称其为女子所化,传闻……”
这本薄册是水镜记载见闻所用,他这千百年来游历世间,将各处奇闻异事,各地风俗传说都记于其中,偶尔兴起还会添上两句诗文作评。
北海尽头的四季山中这种薄册堆积如山,每写完一本,他便回山一趟,将其收于山下木屋之中。
“嗒,嗒,嗒……”
水镜正写到这曲《问归期》的由来,便听见细微响动从楼梯处传来,似是有人正在登塔。
水镜凝神细听了片刻,终于确定的确有人正在上楼,且似正是奔着塔顶而来。
那脚步声平缓之中带着几分沉重,仿佛脚步的主人心事重重。
水镜并未急着回避,一来他并不担心自己被人发现,无论来者何人,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二来,那楼梯开在顶层正中,楼梯口正对的方向朝着对面,即便有人上楼,也是背对着水镜出现,他想先看看这脚步声的主人究竟是谁。
水镜盯着楼梯口,随着木梯吱呀之声愈发清晰,不消片刻,便见一少年垂首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迈上了顶层。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修长,青丝束顶,一身杏黄衣袍,腰间坠着柄青铜长剑,剑鞘雕饰精美,似是云顶腾龙。
此时,少年只需抬头环顾一圈便可看见水镜,可他却像是神游天外一般,对四周景致毫不关心,只低着头一步步向前走去。行至塔顶边缘,面朝着南海的方向,掀起衣摆便就地一跪。
水镜随意转动着手中的毛笔,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想看他何时才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却见那少年跪地之后便如静止了一般,直直望向南海,若不是偶尔吹过的微风将他的发丝撩动,甚至要让人以为他已就地化石。
水镜盯了那背影半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他轻轻合上膝头薄册放回怀中,又将手中毛笔搁上砚台,打算下去惊他一惊。
不料刚刚将笔搁下,收手时无意间蹭到了砚台,砚台稍稍一动,压在下头的绢布顿时没了束缚,顺风直奔那少年而去。
水镜轻轻“嘶”了一声,赶忙飞身跃下横梁,前倾身子伸手去捞。
指尖堪堪擦上绢布一角,刚欲再进一步,脚下落地之处的木板恰巧发出“嗒”一声脆响。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