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裹着貂绒的奢华软轿迎着风雪,咯吱咯吱颠晃着自宫门抬了进来,轿顶覆着薄薄一层细雪,门帘窗帘俱已扣紧,帘布被风吹得东鼓西鼓。
软轿一路踩过积雪抬到了御书房。
轿子搁下,轿夫小心地解了防风的帘布,寒气夹着雪片儿灌入,余小晚抱着手炉端坐其中,微吐了口气,裹紧狐裘,下来。
甫一出轿,风雪呼号,迎头就扑了她满脸风雪,她迷了眼,赶紧低下头,本能地往前避风走着。
刚走两步,陡然撞上一堵软墙!
不等她抬起头来,脚下一个踉跄,突然被那人抱了个满怀,“终于见到你了,傻蛇……”
玄睦?!
玄睦抱得极紧,别说挣脱,便是抬头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玄睦?你先松一松,我……”
玄睦俯在她耳畔,温热的吐纳驱走严寒,打断了她的话语。
“渊儿,唤我渊儿。”
“渊……渊儿……”
搂着她的手臂依稀有些颤抖,连带着他的声音仿佛都在抖,“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差点……”
差点见不到?
这半年来,他必是遇到了什么凶险,可如今既已化险为夷,她再问倒是会让他多想,她已嫁给了耶律越,也答应了生生世世同他一起,便不能再让玄睦误会。
想了想,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得明知故问,“你可见到折流了?毒可解了?”
“见了,用巫族残卷换得三次救命之机,疫毒算一次,还有……”
玄睦顿住了。
余小晚压根没注意到这古怪的停顿,只暗自思忖。
巫族残卷?
非巫族血脉根本不能修习的巫族残卷,折流为何会感兴趣?难不成……
“折流是巫族人?!”她终于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了头。
玄睦微微颌首,眉梢瞳睫沾着雪霜,绒帽之上也满是积雪,稍稍一动,扑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