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磕了多少下,额头磕破,血染黄土,耶律越终于淡淡开口。
“若你能签下降书,自裁在此,孤便……允了你。”
他立时挺了叩首,招了随侍过来,字签了,手印按了,玉玺也章了。
随侍小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那降书递给赵元。
朱钰捡起宝刀,仓啷一声拔出寒刃,映着明灭火把,寒刃熠熠生辉。
他双手扣住刀柄,刀刃朝内,回头望了眼皇城方向,眼一闭,手起刀落!
噗!!
痛!
好……痛……
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真的好痛啊!
谁能……帮帮他?
他愿为民而死,可他真的好怕痛……
摇晃了一下,他歪躺在地,痛得浑身抽搐,恨不得立时死去,却偏偏推不动手中寒刀。
恍惚间,有谁哭喊着他的名字跑了过来。
谁,抱起了他。
谁的眼泪滴在他脸上。
谁为他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宫里人都说,全天下的人都敬爱他,以他之悲为悲,以他之喜为喜。
当日他不懂,可如今他却晓得,那是因着他是太子,是皇帝……
一朝沦落,狗都不如。
真心待他之人,除却皇祖爷爷,唯有一个……
勉强挑开眼,冷汗疼了满身,果然是那无法无天敢骂他踹他使唤他的……臭女人。
“不是让你躲在地窖……绝对不要出来的吗?连朕的旨意都不听,真是该……拉出去砍了……”
他喃喃着,脸上不复老成,只有十六岁少年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