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嬷嬷一边给方正心梳妆,一边好奇道:“皇夫就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做什么?我怀有身孕,最忌讳情绪不稳,若是动了胎气,岂不是合了某些人的意。”
“主子是说......全公公?”
“他跟在皇上身边,胃口也是越养越大了,见识不少,却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不过这件事光靠他一人也办不成,一定还有帮手。”方正心摸着手腕上只剩一片叶子的胎记,若有所思道,“他们肯定不会只算计我一回,等会去御书房的路上,叫奴才们都警醒着点。”
“奴婢明白。”
包嬷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把安远喊过来,急急吩咐了几句。
安远得令,立马跑出去准备,等仪仗备齐,已经是傍晚了,两台一模一样的,被遮挡严实的轿辇被抬进来了栖凤宫,所有下人皆被遣散,等轿子里的人坐稳了,才被重新召集回来。
暮色沉沉,今夜的月亮都显得格外昏暗,走到半路上时,一阵风吹过,宫灯全部熄灭了。
安远早有准备般,叫停众人,拿出了火折子,叫大家重新点上。
“吓!哪来这么大一颗珠子挡在我脚边。”
太监叫了一声,急忙避开,那珠子圆润暗沉,不易被发现,若是刚刚没有点灯,他一脚踩过去,必定会摔得人仰马翻。
他摔了碰了不要紧,要是打翻了轿子,惊到了里面的人,那可是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见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安远咳嗽两声,扬起声音道:“好了,大惊小怪作甚?把珠子捡起来给我,之后的路都小心着点!”
“是。”宫人们连忙答应。
小太监将珠子送到了安远手上,见他在打量,自作聪明道:“安公公,这就是磨得光滑点的石头,丁点银钱都不值。”
“还用你说?”安远瞪了他一眼,嫌弃挥手道,“去去去!去前面探路去!”
宫人们不敢耽搁,连忙往前走,脚下都谨慎了许多,踏出一步前都要反复确认过才迈开腿,连提着宫灯的宫女也是严阵以待,护着手边的灯。
栖凤宫到御书房距离不算远,中间隔着御花园,穿过主干道,走到西北角,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安远上前查看,只见灯火下,一团团火红的花朵正开得热闹,花瓣成丝状,密密匝匝团在一起,倾吐着浓烈的香气。
如今这个时节,天气还有些冷,开得如此热闹的花朵倒是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