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羡鱼她忽然攥住了弄花雨的长发,用力一拽!
弄花雨吃痛地叫了一声,惊慌失措地看向她。
金羡鱼拽着弄花雨的头发,从床上半坐起身,似笑非笑说:“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这样还想碰我?”
她顿了一下,拽着他像拖着一袋大米一样,往室内走去。
室内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池,金羡鱼面无表情地将弄花雨的头摁在水里。
“太脏了,给你洗洗。”
弄花雨惊恐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奋力挣扎起来,他魅力值全加成在身娇体弱貌美如花一项上,不论如何也抵不过金羡鱼的力气。
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中,弄花雨呛了水,喘不过气来,沉沉浮浮间,他几乎有种会被她淹死的错觉。
“姐、姐姐!呜呜!!”
好不容易从水里抬起脸来,弄花雨面色苍白,乌发湿嗒嗒地垂落在颊侧,眼里也湿漉漉的。
金羡鱼摩挲着他眼尾,直到将他眼尾都摩挲得渗出血色来。
弄花雨眼睫一颤,水滴落入眼底,他眼里雾气横生,吓得直哆嗦:“姐姐,姐姐,求求你饶了我。”
金羡鱼一时间有些恍惚,忍不住眨眨眼。
老实说这一系列操作还是她和“未来”的自己学的。
她当初对谢扶危做的可比弄花雨做的要过分多。
虽然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她看着匍匐颤抖,哀求的少年,还是忍不住露出个古怪的表情。
总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成了个残暴的君王,处理完朝政(打完架)之后,靠随心所欲地或宠幸、或处置身边的美人来解压。
正当她揪着这团抖如筛糠的东西犯难的时候,外屋却忽然传来一阵花瓶碎地的声音。
“谁?!”
金羡鱼想都没想,将弄花雨反手丢回温泉池。
她一跃而起,衣衫凌乱,赤着一双脚,急急追了出去。
掠过花瓶碎地的外屋,一路追到了庭院内。
院内空无一人,只洒落了一地月光。
金羡鱼怔了怔,放缓了脚步。
右边!!
果不其然,右边忽然一阵风声传来!
金羡鱼俏脸微冷,眼疾手快将短剑朝不远处的树冠中掷了出去!
噗嗤——
伴随着利刃没入血肉的动静传来,一道身影吃痛地叫了一声,摇摇摆摆地从树冠上落了下来。
金羡鱼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月光照见了来人的容貌。
她攥着他衣领的手都迟疑了一分,错愕道:“李时青?!”
这人正是弄花雨的追求者李时青!
然而,此时此刻男人的状态却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还能说得上是少年英杰,此时的他却面色苍白如死人,眼神怨毒,脸颊下不断有血管突起,跳动,犹如一条条游动的小蛇。
“都是你——”
男人嗓音嘶哑,额头青筋暴起,双双眼赤红如血,“要不是你,花雨他也不会拒绝我!!”
金羡鱼怔了半秒,皱起了眉。
这个状态是走火入魔了??
她怎么知道弄花雨什么时候拒绝了他??
金羡鱼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不该感慨这位对弄花雨的用情至深。
李时青却猝然发难!一掌拍向了她心口!
“喂!”金羡鱼心里咯噔一声,话还没说出口。
砰!
李时青已自己飞出去丈远,经脉俱断,吐血不止。
皆因为她学会无心相心金刚护体之后,真气一直流转不息,遇敌是自动反击。
对于修为与她持平,或者是高于她的,无心相心金刚护体自然不足为惧。
可李时青修为落后她太多,这一掌又是抱着必杀了她的心思发出的,真气反弹自身,立刻就被自己掌劲打碎了全身骨骼。
金羡鱼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妙,飞快冲到了李时青身边去摸他脉搏。
男人,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他本来胸口中了一剑,又被反震碎了经络,口鼻不断有鲜血溢出,脉像微弱时隐时现,眼看已无力回天。
收了手,金羡鱼难得有些束手无措地望着李时青。
忧心如焚,她非有意杀他,但他死在她手上却是事实,这又是中剑,又是断骨的,看上去和虐杀也没多少区别了。
“……”
被人发现实在不好收场。
她是来帮崆峒的,这下岂不是连累崆峒与蓬莱学宫结仇?
金羡鱼当机立断。
绝不能让蓬莱学宫发现李时青。既下定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护住李时青的命脉,又拽起他肩膀,正欲找个地方先把这位藏起来,忽然又察觉到远方来人。
金羡鱼强忍住骂娘的冲动,拔足狂奔已是来不及。
对方动作极快,修为明显不在她之下。
她手上拽着一个,躲避不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尴尬地映入了来人眼帘。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方都吃了一惊。
“是你?”
“梅道友?”
来人是凤城寒。
少女白衣近乎被鲜血浸透,没系腰带,青丝及腰,赤着双足,惊愕地望着他。
手上还提着一团不成人形的,血肉模糊的东西。
来的是凤城寒,金羡鱼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她差点儿忘了这位堪比大仙洲宅男夜猫子,素来有夜游的习惯。
她勉强扯出个笑:“好巧。”
青年抱琴站在月色下,肤白如玉,似月皎洁,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李时青后,眉梢拧起。
这简直就是误入命案现场。
金羡鱼抿了抿唇,不抱希望地说:“你听我解释。”
凤城寒:“道友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