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烟花盛大又持久。
那一晚,顾灼睡在王府,睡在裴简怀中。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将旖旎做尽,嵌进梦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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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醉酒(完结-中)
第二日,裴简被召进宫议事,顾灼便独自一人又去了一趟花园。
白日的桃林灼灼秾昳,是与昨夜灯下不一样的光景。粉雾团团簇簇,娇艳蓬软,飘飘晃下几片纤嫩透薄的花瓣。
如梦似幻。
忽而匆匆流转,一场淋漓花事,悄然走至尾声。
来到现在。
亭子里的玉立身形与十日前重叠,就像她从未离开这处艳到极致的春光。
她在短暂春光里足够尽兴,却难逃时令催人。
春梦将醒。
顾灼收敛泛酸眼眶,起身离了花园。
-
夜色幽澈,华灯初上。
裴简终于从刑部一堆混杂无序的前朝档案中抽身,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垂花门后,庭院宽敞,几扇窗透出昏黄微弱的光,是他的小姑娘在等他回家。
她该等久了。
裴简推开房门:“夭夭——”
一室浓郁酒气。
桌上东倒西歪躺着三五个霁红釉细颈春瓶,是去年用蜀地送过来的剑南烧春1泡的荔枝酒。
又甜又烈,后劲儿极大。
裴简眉头蹙起,快步朝内室走去:“夭夭?”
镂空山水镶琉璃屏风后,一声娇细嘤咛,有影微晃。
“你回来了啊。”
甜软嗓音带着初醒的懵懂和倦懒,被酒意染得醉人。
身后的窗开着,风钻进来,勾缠住顾灼的发丝,又柔柔放下。
她半倚在小榻上,手臂没筋没骨地抬起,尽态极妍:“抱。”
裴简心软得跟被酒泡过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俯身亲她酡红微热的小脸,顺手关了窗。
抱起人往床边走,又气她总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喝那么多酒还到窗口吹冷风,不怕头疼啊?染了风寒怎么办?”
小姑娘的脑袋靠在他颈侧蹭了两下,一副想蒙混过关的撒娇模样。
裴简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啊。”
把人放在床上,他转过身准备去外头吩咐人拿醒酒汤来,步子还没迈出,腕骨掌根处倒是先攀来一只纤软微凉的小手。
他回身,就见小姑娘正抬着头,眼眸又湿又软,像一汪盛了柔暖春意的清泉,缱绻地看他。
顾灼其实醉得不轻。
她离开花园后就回了主院,在房中等着裴简,也想着该如何与他提起再没多久她就要离京的事。
可她想不到。
或者说,也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面对。
这一个月她都在逃避,逃避跟裴简说明白他们的未来,逃避他们最后的分离。
时间的刀悬着,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尽情享受最后的欢愉,刻意忘掉将至的死期。
可倒计时终于来到最后一刻,她被迫清醒。
清醒地被痛苦淹没,浮浮沉沉,不得喘息。
顾灼让惊雨去拿些甜酒。
甜能解苦,酒能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