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引人瞩目的并不是这些被毁得书架和书籍,而是地面上那时不时就黑一块,仿佛斑点一般的被火烧出来的痕迹;还有那些断成巴掌长的一截一截,只集中在一个地方的菟丝子;以及完好无损的八仙桌和与之配套的圈椅,特别是摆在它上面的那套白玉茶具竟然也安然无恙,在这个充满了战后硝烟之气的屋子里特别的惹眼。
更重要的是,屋子里没有一点血渍,而且也没有半分血气,因此在他看来,这说明不管是祝蓁蓁,还是掳走她的贼人都没有受伤,这说明那贼人的实力要高出祝蓁蓁很多,因为只有实力完全压制的情况下,才能造成这种结果。
其实他猜错了,蚩尤的实力比祝蓁蓁还要弱一点,而且他不是没受伤,相反,断肢再生的他受的伤不算轻,而之所以没在屋里留下血痕和血气,完全是菟丝子的功劳,因为它钻入了蚩尤的血肉中,不仅大肆吸取他的法力,连同他的精血和皮肉,全都要,所以哪怕蚩尤将左臂砍掉,掉在地上的胳膊里的血肉全都被它吞噬,连点残渣都没有剩下,直接就化作了飞灰,因此才没有留下血痕和血气。
虽然刚才哪吒对其出手,蚩尤并没有还手,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的攻击,但只这么一个照面,就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潜入金光洞,抓走祝蓁蓁的这个贼子的对手,因此神色焦灼的向太乙求助:“师父,那赶紧想办法救她啊?”
因为担心太乙对祝蓁蓁的误会而让他不想救人,哪吒又再次替她解释起来,“师父你不要记恨音希,我和你说过了,这次的事和音希无关,都是我自己的主张……”
徒儿话打断了他的观察,太乙回看了一眼着急得仿佛火上房了一般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好了,你不用帮音希说话了,也不用急着解释,我没说不救人了。
就算我不想救音希,可就冲他潜入我乾元山金光洞,并且当着我的面,将人活生生的掳走,简直视我于无物,我也不可能不救人,但问题是,我就算想救,可怎么救啊?
刚才那贼子全程背对着我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稍微看到了一点他的相貌,但拉得极低的兜帽和他低下的头,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我只看到了他的鼻子到下巴这部分相貌。说句实话,就算是我看到他整张脸,想在三界中找一个人,都宛如大海捞针,而如今只有对方三分之一的相貌,哪怕对方换件衣服,把整张脸漏出来就站在我对面,我都未必将其认出来,所以茫茫人海中你让我怎么去把人找出来啊?”
听他这么一说,哪吒努力回忆刚才他看到的那贼子的相貌,发现他还不如师父呢,师父好歹记住了对方三分之一的容貌,而他只记得对方那浑圆的下巴了。想到此,他不由得更急了,忙道:“难道真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想了想,他眨巴着大眼睛,义愤填膺的道:“师父,你刚才也说了,不管那贼子抓的是谁,他擅闯乾元山,偷入金光洞的罪责是明明白白的。而且你太乙真人的名号在三界也是响当当的,如果被人知道,贼人都摸到你家里来了,你若是不找回这个场子,那你可要被三界笑话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你显然不能就此放过他,对吧?”
曲起中指,太乙弹了一下哪吒脑门,道:“你那点小心思赶紧收起来,给我使激将法,你还嫩着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将此事搁置不理的,正如你所言,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怎么说,都得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免得被三界小觑了我去。”
话音一转,他眉头轻攒,道:“那贼子的实力如何,因为他只是挨了你一下,所以不好说,但绝对在你之上;而音希的实力,你心里应该也有数,而且我听你师祖说过,她的实力应该和万寿山五庄观的那位镇元子大仙不相伯仲,这样的话,既然那贼子能将音希擒下,并且没有受伤,可见他的实力远远在她之上,因此你师傅我就算有心找回这个场子,只怕也有心无力啊!”
虽然比太乙晚了一会儿,但哪吒也同样发现了乱糟糟的屋内的惹眼之处,因此听了他这话,指着他觉得惹眼的寄出地方说给太乙,并道:“音希的实力和镇元子大仙不相上下,其实也就比师祖低那么一线而已。就她这个修为,想要擒下她的,哪怕是师祖就不会那么容易吧?”
顿了一下,他又道:“是,可能三界当中像音希这样声名不显,不为人知的高手依然存在,但实力高到那种地步的,如果真有的话,绝对不会寂寂无名,要知道,师祖这个级别已经几乎是这方世界的天花板了,可按照师傅你所言,这贼子的实力远在师祖之上,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有的话,那除非他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不然,就算他再怎么想低调行事,我们也不能不知道,因为这涉及到了资源和利益,不是所有人都像音希那样,修行的功法特殊,对资源不是那么渴望,甚至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之余,还能对外供应的。”
其实哪吒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修行资源和利益的问题,如果三界真有这么一位实力远远在师祖他们之上的大能的话,因为目前是天庭和佛道两门这三家瓜分了三界大部分的资源,因此就冲着,他们也不可能让这个人活着;当然,打不过,也算计不过的情况下,他们会想办法将其变成“自己人”,放到神台上高高供起。
“所以你想说什么?”太乙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因为他的话,目光下意识的放在了完好无损的八仙桌和摆在它上面的茶具上,若有所思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