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谢的,本就是我该做的。”顾霆尉觉得她说了等于没说,“让你去还不如我自己去,你快去吃你的早膳吧。对了,明日是我当值,你替我一起巡了呗。”
“想都别想!”
小将军走得头都不回。
行宫的荷花池旁的凉亭中,宫人正缓缓将一副画卷展开。
画卷上是淡墨画成的荷花团簇,线墨虽简,却形似韵真,比起池中的真荷花都毫不逊色。
“怎么样,可猜得出是此画出自谁手?”临舟手上扇着一把纸扇,“你再瞧我这扇子上的题字,与这作画之人可是同一人?”
“丹林画翁,傅凛生。”战兰泽合上手中的古籍,将之放好。
“没劲。”临舟坐到旁边,“我寻了傅老翁半旬,又花了重金请他新作了这画,竟叫你一眼你瞧出来。”
宫女上前为他满上酒,临舟看向石桌上的古籍,“这是什么书,方才就见你一直拿在手上看。”
“记录民间轶事的典籍罢了,只因是借的,需早些看完。”
“是什么古籍连你都没有,还需去借旁人的?”临舟伸手拿过来翻了几页,“大篇的农事记载,这你都看得下去?”
“你仔细些,别弄坏边角。”战兰泽说,“种田养蚕,通渠翻土,里面学问不少。”
他饮了口茶,又补充句:“反正是比王爷府上那些jìn • shū有趣得多。”
“也是,你这种和尚,也就只能看看这些个农事旧书。”临舟调笑,“我府上那些书可不借你,放在你那里蒙尘实在是暴殄天物。”
随手将书放在一旁,临舟端起酒盏,正要饮上一口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人。
见那人也看了过来,临舟一笑,“周大人。”
战兰泽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周慕白负手而立,不知是经过还是特意来了此地。
周慕白走过来,“见过睿王。”
他看向战兰泽,也略颔首:“兰泽公子也在。”
平淡温和,谦恭有礼,一如传言中的那般。仿佛初见时的微妙对峙从未发生过。
“正巧,周大人也是爱画之人,不妨瞧瞧这画出自何人之手?”临舟走到画边,“淡墨作画之人甚多,但画功如此精湛的可没几个。”
周慕白看了一眼,淡道:“丹林画翁,傅凛生。”
临舟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二人竟都能只看一眼便认出来,还答得一模一样,看来反倒是本王不通诗画了,还以为能难住你们这等爱画之人。”
“罢了罢了,来人,将这画收起来,还是带回王府兀自琢磨去。”宫人仔细地将画卷收好,见临舟摆摆手,便一个不落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