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抿了抿唇,“好,我记下了。”
展飞要告退,她又将人喊住,心里是有十分的别扭,“夫君他可还好?”
胡大夫明明就留下医嘱,要沈遇好生休养,可今日一早,宫中传见,沈遇不得不入宫面圣。
他带着那一身伤去了宫中……
展飞是个实心子,他略想了一通,他家大人没有交待他伤口挣开的事情不能告诉夫人,便道:“大人肩上的伤口挣开了一回,但已经重新包扎过。”
温虞心一跳。
昨个儿夜里,沈遇右肩淌血的画面浮现在了她眼前。
展飞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大人此刻还在司署处理公务,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温虞垂下眼眸,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展飞自去了。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要给裴家备下贺礼,温虞便同陈嬷嬷商量起来,该准备些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
她为何不情愿,自个儿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沈遇受了伤。
凭什么她还要备下贺礼,去恭贺裴继斐升职加官?
简直是浪费他们家的银钱。
偏生这件事也不能告诉陈嬷嬷,直憋得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这一切都是沈遇的错!
他为何要将秘密告诉她,她若是不知裴家昨夜里到底都对沈遇做了什么,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生闷气。
待到沈遇回来,她正在清点着要送去裴家的贺礼单子。
听见脚步声走近,她不曾抬头,心下却认定是沈遇回来了,一时心乱如麻。
她仍旧低着头,盯着礼单看,余光却是不住地瞥向那走近之人的衣袍上。
她看着沈遇在她对面坐下,便将那礼单轻轻推过去,“夫君,你且看看,我备下的贺礼有无不妥。”
不想,沈遇连看也没看过一眼,便道:“夫人备下的贺礼,自是无不妥之处。”
温虞一时无话可说。
沈遇看着眼前人纤长的眼睫微垂着,轻颤着,像是翻飞的蝴蝶一般。
他从进屋开始,眼前人就不曾看过他一眼,心下不禁茫然,她还在生气吗?
耳边忽而响起久违了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纠结,“到底要不要问他?”
问他什么?
转而那道声音又像是带着气,“可我才不要心疼他。”
沈大人多聪明,心下一转,便了然他家夫人在想些什么。
他抬起左手轻轻捂住了右肩。
他余光瞥见,果不其然,那原本没抬头看他的人,目光立刻就落在了他的右肩上。
他蹙着眉头,说道:“我去一趟裴府为裴公上一炷香,夫人不必等我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