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哥儿俩也有自己的玩伴了,并不怎么粘着他们了,每天跟着小伙伴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小生活过的也是丰富多彩。
“这都玩野了。”夏天的时候,杜向东看两个儿子一身水两脚泥,手上拎着一堆小杂鱼,嘻嘻哈哈的天大黑才回来,这么评价道。
他这才猛然发现,两个儿子身高都要到他大腿根了,一转眼都七岁了,可以上学了。
这天晚上,家里收了工,杜向东就跟媳妇说起儿子该上学的事。
说起这个,罗树琴就有些发愁,“这两天我问过向红了,她家大妞比咱家俩小子大两岁,本来去年向红想让大妞去上学,不过咱们生产队没有学校,她问了下秀花姐才知道,孩子要想上学,最近的是十里地外的张家庄,而且只能上三年,后面三年就要去安居镇。”
“后来向红想了想就没让孩子去,想着今年再看看,实在是两边离的都不近。”
“小孩子走这么远的路,也太不安全了。”杜向东听了嘀咕道:“咱们生产队那些小孩就都不上学?”
“大部分不上,只有那么几户人家让孩子上学,还是等到九岁十岁的,直接送到镇上去上。”罗树琴道:“小妹好像也是这个想法,毕竟去张家庄那边有点偏不安全,安居镇虽然远点,但是没有太偏僻的路。”
“唉,就是过去就直接上四年级,这学习哪会跟的上。”最后罗树琴又感慨道。
其实这年头农村家庭,还真极少有重视孩子学习的,主要是投入太大,尤其是时间成本,二是成才率太低。虽然两年前恢复了高考,但想考大学要学十几年不说,还很大可能考不上。
没见他们生产队那么多知道,一个也没考上呢嘛。
不过别人家他不管,自家孩子是一定要上学的。他前世就没上学,在家种地很多年,后来虽然离开家打工,但也是跌跌撞撞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虽在厨艺这条路上算是有些成就,但过程可是太艰苦了。
不管怎么样,考学算是比较容易走的一条路了。
杜向东就想着,要不干脆在去县里买个房,要是能落户到县里,那儿子不就可以去县里学校上学了。
于是,跟媳妇商量过后,他就托了高树海帮着打听下房源。
高树海现在也是发了,他以前在黑市倒买倒卖的挣下第一桶金,后来经济开放,他又继续扩大倒买倒卖,现在在县里也有了好几家店,在县里人脉还是不少的,这天听说杜向东要买房子。
他戴着个大□□镜,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杜哥你请好吧,这事包我身上了。”
杜向东:。
现在怎么看着有点不靠谱了呢?
他当时也就那么一嘀咕,谁知却还真是有些不靠谱了。
连着看了几天房,杜向东身心俱疲,这天晚上他回家跟媳妇抱怨,“你说老高怎么回事,头一个房子吧,说什么是县里头一批家属楼,质量特别好,结果过去一看没窗户。”
“二一个吧,说是平房宽敞,那院里野草恨不得半人高,这也就算了,房子还塌了一半,要想住得重盖。”
“还有一个就一间屋,小的转个身都费劲,厕所得去一里地外的公厕。”
最后总结,“感觉老高这是飘了,人不踏实了。”
高树海最近是有点飘,他是交待自己小弟给找的房,不过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现在也没商品房,就只能买二手,这年头卖房的可是少数,就跟之前想买个二手自行车似的,得碰。
于是碰了快一个月,杜向东也没碰上,眼瞅着这都快八月了,再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到时就算有合适的,还得办手续什么的,儿子入学不就耽误了嘛。
连着唉声叹气几天,罗树琴就让他不要着急,“实在不行就还是去张家庄吧,人家孩子能去咱家孩子也能去,我听向红说今年要送大妞去,到时候三个孩子可以搭伴。”
杜向东实在不想,他就问小哥儿俩对上学什么想法。
小哥儿俩最近总听爸妈念叨要送他们去上学,他们其实对上学没什么概念,因为一块的小伙伴都不去上学,唯一上学的就是隔壁的崔小兰,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成绩不好还会被骂,同学也笑话她,崔小兰曾经跟他们偷偷抱怨过。
所以他们想法里,上学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被爸妈问到,大宝就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宝就心直口快,直接就说:“爸,我不想上学,上学不好。”
杜向东睁大眼睛,“上学怎么不好?你听谁说的?哪不好了?”
小宝就掰着指头给他数,“小兰姐说的啊,上次她数学不及格,她妈就骂她,她爸也不高兴。还有小朋友欺负她,反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