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允溪也知道,谁让她这个大哥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呢。
楼允溪是二房的小姐,方氏让她要来给大哥请礼问好。说是三房的楼知婉昨日就来了,还哄得了楼老太太赏了好些珠宝玉环。
楼允溪可不想和那种人比,她自命清高,又生得标致。大房就只有楼延钧一子并无其他,三房的楼知婉是个丑八怪,她就是楼家唯一的女。长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媒婆踩踏了他们府里的门槛为她而来。
楼延钧进宫了。
楼允溪没有见到大哥,于是将见礼转交给了嬷嬷。结果又被祖母传唤过去。虽然临走时祖母也送了点珠钗与她,但是楼允溪还免不了被祖母训了通毫无规矩,身为长姐竟比楼知婉去得慢等等。
楼允溪都后悔来了。
大房的宅院比他们的不知气派豪奢了多少。砌玉堆翠,恢弘富丽。
楼允溪因为祖母的缘故,很少过来这边。一来祖母也禁令他们过来走动。三房在西南宅院,二房在东北宅落。祖母偏心大房,平日里,连区界和使用丫鬟,祖母都会标得清楚。
今日来都来了,楼允溪索性到处走走看看。
然后,便不知走入了什么地方。
宽敞干净的庭院,雪落得静谧,地上的落雪倒是扫得干净。
再前头就是座小高阁。
阁上飞檐积雪,挂着的铃铛结悦耳动听。
一只雪白如莹的手,伸出了高阁的木栏,接盛空中飘下的雪粒。
飘红的衣袖款款,修长白皙的长颈,一头柔顺茂盛的乌发,风吹拂过,往后飘扬。
逐渐显示出了样貌。
乌发雪肤,朱红的薄纱,外罩着天蓝的袍衣,唇色如朱,点绛饱满。一掬可捧的脸蛋,女子撩发于耳,一颦一动,长睫细密浓翘。光是那么瞧着,就觉心尖发麻。
楼允溪瞧怔了眼。
那一刻仿佛明白了方氏所说的外头专门勾人的狐媚子该是何样。
一旁的丫鬟春果惊讶:“小姐小姐,是老太太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丫头……”
那日看二少奶奶笑话时,春果就在堂里。
楼允溪手里帕子搅了搅。“真不知羞耻,袒肩露颈的。”
春果咽了咽口水:“小姐,我们还是走吧。闯进这里来,让老太太知道了定又得挨责。”
“怎么?你是觉得我没有那个狐媚子好看是吗?”楼允溪问。
春果:“小姐她哪里比得上您呀……只不过……不是说这是老太太给大少爷准备的通房吗……哪个男人抵得住啊……”春果又忍不住看了眼,这人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因只散散披着袄,风吹起,侧面都能看见薄纱裹不住的玲珑身段。
老夫人可真是会挑人啊,不光是脸蛋,怕这身段也是顶级的。
这般姿色,怎有男人能不上钩?
他日被大少爷宠幸,那怎可真是飞上枝头了。
春果生怕自家骄横的小姐找人麻烦了,忙千劝万劝地将人拉离开。
恰好高阁上的人注意到了下边的动静。
扫过了眸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明明只是寻常望过来一眼,却是微挑如丝,眼尾泪痣,如蕴着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