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才奇怪地看了顾怀一眼道:“这还不够?读书人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更何况是给陛下当老师的人再说那老头子现在权势在整个大明都数一数二,哪儿有那么容易扳倒。”
“说说查到的东西吧。”
“锦衣卫先查的是顾二,这人平日种田老实巴交,除了顾荣接济得多家境不错之外,没什么能挑刺的,”东良才挑挑眉头,“但朝廷制度,官员不许用重拱藻井,百姓屋舍不能用斗拱彩色,结果你猜怎么着?那顾二的宅子内花厅有贴金彩画,砖石也有镂空雕刻,这可是僭越之罪啊。”
顾怀显然没忘记还有一个人:“顾三呢?”
“这破落户都快住进茅草屋了,和顾荣关系也一向不好,分家了混得越来越差,现在借住在顾二家,真要追究起来,也跑不掉。”
历朝历代对于阶级都有一定的制度,在大明开国的这段时间里尤其严重,老朱是个大忙人,自从当了皇帝天底下的事情都想管,恨不得把世上所有事情都规定完,无论是百姓籍贯还是官员礼节,甚至连平日里不同等级的士农工商该穿什么都有规定,这种风气也就是最近这些年才好了些,让民间的胆子大了不少。
不过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这样,不怕自己做,就怕有心人惦记,不查的时候没人管,一查起来就要出事。
“还有那顾荣,除了做粮长的那些事情,是真查不出什么毛病,不过还是你狠,”东良才脸上露出敬佩神色,“亏你能想出来给他的池子里加座假山一池三山,帝王之制,真要论起来,这可比那些收税贪污的事情严重多了,这一招够砍他满门的了,连那快入土的老爷子都逃不了。”
顾怀似笑非笑:“还不够。”
“顾氏宗族一个都逃不掉,你能靠着军籍和多年离家脱身事外,还不够?”
“我不是想要shā • rén,是要诛心,”顾怀摇了摇头,“祸不及妻儿,弄死一族人有什么用?我是要他们从今以后都抬不起头。”
算一算日子,朱棣的三个儿子也差不多快到金陵了,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这些破事还是早点处理了为好。
顾怀看向东良才:“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