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立刻眉开眼笑,施老汉心凉半截。
施静悄悄看着叶墨,满眼春色。
郑旦见此情景,不由冷冷哼了一声。
施政这几天的脾气越来越差,一看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半大小子叶墨,就怒气满脑门,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脸皮,及施里正的一片好心,早就一顿棒子把他打出去了。
实际上,这个看起来衣着不俗,言淡举止气度不凡的半大小子,就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孩子,肯定是哪家贵族失散的富贵公子。
虽然目前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但保不齐日后病情好转,能记得起咱家对他种种好处,那也算是救了命的,还能不回报个泼天的富贵?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失了心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还不落下个半个儿子不成?这样的半大小子,先不要说苎萝村,恐怕就是半个诸暨县也找不出几个像模像样的吧。
看着西村的施老汉着急弄回家的样子,不就是这样的心思?
要说不是,鬼才相信。
可是这小半个月来,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之处,除了当日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反倒不如山里人好些,肩不能担手不能抬的,就知道满山满村子的闲逛。
可是他夸下的海口,到现在也没个动静,不知能不能兑现,也不晓得里正是咋想的,都这么些个时日了,也没个动静。
话也不多说,就是说了也没有几句听得懂,还常常嫌弃饭食不好,想想就生气。
这几天倒是不满山满村子的跑了,要了好些麻布,整日的关在柴房里不知道干什么,问了送饭食的闺女,也说不知道干什么,就是用小木棒一样的东西,在白麻布上乱写乱画的,也看不懂,像是鬼画符。
鬼画符?难道是天师?可哪里有这么小的天师?胡闹啊,竟糟蹋好麻布,还不如换些个米呢。
后悔啊,悔青了肠子,前日跟施里正央求一下,还是给了施老汉吧,还能在他面前卖个好,这都两天过去了,怎么还没个准信呢?
只是不知道闺女是咋想的,不过看这几天闺女对他的眼色,也是不满的紧,这就办吧,他心里下了决心。
婆娘的叫骂声比前两日厉害了些,也更难听了些:“还窝着那?你是猪啊,猪都比你勤快,还不如养头猪呢,猪养成了到县城里还能换点盐巴,这就是个不如猪的废货。”
出了正房,径直冲到东柴房,继续骂道:“你个蠢货,废货,白白的浪费吃食,还能干点啥?难得能像蠢驴似的干一点活,老娘也认了,姑娘给你也认了,可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蠢货?”
掐着腰,跳着脚接着骂:“你脑袋傻了不成?耳朵也聋了?眼睛也瞎了?傻傻的都不记得了?这傻子,蠢驴,废货的,赶紧滚,滚出我家,去祸害别家去,现在就滚,我们家多一眼都不想见你,死蠢货。”
饭食刚刚被闺女端出房间,也是不情愿的,噘着嘴,问道:“阿娘,你看看这饭食还送过去吗?”
婆娘一听这话,骂的更凶了:“你个死丫头,你也是死人啊,你也跟着蠢?就是喂了那头蠢驴,也不给那傻子,赶紧过去跟那个蠢货讲清楚,断了死蠢货傻子的念想,就是想死,也滚出去死,蠢货,死了更好,剩下吃食喂狗,好狗还能看家门叫两声呢。”
施静挨了骂,心里恼火,也对着柴门哭喊道:“都是你的错,让娘骂了我,你快走吧,去五叔叔家里吧,我也不想再见你了。”
施政冷声道:“赶紧去吧,我跟施里正讲好了,快些离去吧,别让婆娘叫骂了。”
“唉”柴房里的叶墨传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