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命他坐下,魏知壑坦诚的开口,道:“冯沅,朕不是一个圣人。从骨子里,朕就是个自私之人。应下的太平盛世,朕虽完不成,但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新政顺利推行,如今已见成效。祁明这孩子心性沉稳,睿智聪颖,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陛下……”冯沅急急开口,却想不出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朝中所有的弊病,朕都尽数铲除了。如今还有你,以及诸多选出来的贤德之才,祁明一定能够创造一个盛世。朕也会挂着太上皇的名号,如若祁明有不当举动,自会出来制止。”淡淡笑着,魏知壑感受着从自己指尖吹过的风,继续说道。
呆楞的望着他,冯沅突然有些鼻酸。
低头摸过自己腰间的香囊,魏知壑笑意更深,“如今,朕也只想履约了。”
撑着石桌站起身,魏知壑负手前行,将所有的风都落在身后。
而站在风中的冯沅,弯腰俯身而拜,听着自己衣袖的猎猎响声。
永昌五年九月,皇帝魏知壑感染沉疴,退位为太上皇,新帝登基。
江南梧州的青荷书院前,秦安正趁着天气好晒书,珍贵的书籍依次摊开,散发着好闻的墨香味。快要干完活的时候,眼前多了一片黑影。只当是哪里飘来的云,秦安并不在意,继续忙活一阵,却见那片阴影一直不动,这才意识到不对。
蹙眉抬起头去,她却猝然跌进一双含笑的眼睛,温润如潺潺泉水。
“小生黎丘,来履郡主的约。”站在她面前,魏知壑轻声开口。
五年的时光飘忽而过,秦安傻傻盯着他看,心脏开始一下下跳动。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因为他的出现鲜活了起来。刻意压下的思念,也在此刻喷涌而出。张了几下嘴,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约?”
跨步上前,魏知壑捧住了她的脸,拇指揩去顺着面颊滑落的一滴泪。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却也微微颤抖着,魏知壑低叹,另一只手拿出自己腰间的香囊,“你赢过我一盘棋,我就得答应你一个愿望。这里面,是你写的愿望。”
猛然便含着泪笑了,秦安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久违的暖意。
香囊中藏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若你也想与我重新开始,江南梧州,落叶之时,盼君一人而至。”
“安安,我来求得一个与你重新开始的机会了。”魏知壑俯身,吻着她的眼角,声音缱绻。
五年的时光,似乎在他们谁的身上都没有留下痕迹,对视之时,恍然还是初见的样子。秦安甩开他的手,挑眉道:“我脾气不好,你可忍得?”
“自然。”
“你来我身边,须为我煮饭煎药,服侍起居。”
“乐意之至。”
“你不准有别的女人,还得来我的书院教书。”
“都依你。”魏知壑轻弹一下她的额头,立马开始为她晒好剩余的书。而后迎着她的笑颜,认真抬起她的下巴,“但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他神色严肃,秦安也好奇问道:“什么?”
说话之前,魏知壑先无赖的拽紧了她,“你我得行三书六礼,正式签立婚约。我可不是像你那样突然冒失的嫁过来,什么名号都不要的。我还得与你生个孩子,这五年来,那帮大臣没少编排过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