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帘放下,那一直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才稍稍褪去。
谢景辞扫了一眼那大团的花簇:“暂且将这些花移到外面?”
车厢里混杂着各种鲜花的香气,浓烈的有些让人头晕,温宁被熏的鼻尖痒痒的,便由着他将花移了出去。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许久,穿过街市,过了城门,一路行进在官道上。
“我们……这是去哪里?”温宁忍不住问道。
“去一个长辈家里。”谢景辞解释。
长辈?温宁有些疑惑,他母亲是长公主,父亲出身平京累世的世家,在这千里外的越州会有什么长辈?
直到驶进一座清幽的独门宅院,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出门来迎,温宁才明白这长辈是谁。
“大公子,你亲自来了?接到来信我还以为是托人过来看看呢。”那妇人一看到谢景辞,连眼角都透着笑意。
“嬷嬷,您近来可好?”谢景辞一改往日的冷峻,对着这妇人,神情柔和了许多。
“好着呢,公子你忙于正事,不必为我这个老太婆分心。公主怎么样,老太君身体还硬朗吗……”一见着人,那妇人便话不住口,待听见都好,才放下心来。
一番寒暄,她忽然瞧见了公子身后还跟着个极美的姑娘,面色一惊:“这是?”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温宁。”谢景辞揽住温宁的腰,动作十分自然。
温宁身子微僵,却听见他低声在耳畔介绍:“眼前这位我的ru母,去年刚离开国公府。”
ru母?这世家的ru母比夫人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的还多,谢景辞看起来对她情分颇深,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这般向ru母介绍自己……温宁微微垂眸,话既已出口,她也只好顶着这个名头见了礼。
“原来是未婚的妻子,老奴刚走了一年,公子便要娶妻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宁姑娘生的真是极为标致,站在咱们公子身边,风采也丝毫不减!”薛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嘴角噙着笑意连忙请人进了门去。
宅院不大,但是颇为雅致,一看便费了不少心思。谈话中知晓这是谢景辞托人安排的,温宁眼眉微挑,颇有些诧异。
坐了不多会,谢景辞便要起身。
“我尽量在日暮之后赶回来,ru母为人和善,你不必拘谨。”谢景辞低低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
单独出门太过显眼,温宁也知晓他是借着百花节游玩的名头遮掩行踪,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对留在这里倒也并无异议。
“这么早便要离开?我记着今日是公子的生辰,怎么也这么忙?这样吧,您若不嫌弃,老奴晚上便替您做一碗长寿面,也算有个纪念。”薛氏面上有些担心。
生辰?
温宁抬眸看向谢景辞,他并未说过。若是她知晓,方才集市那般热闹,也不至于全程让他陪着……
“嬷嬷不必费心,在外不讲究这些。”谢景辞虽是在回答薛氏,却握了握温宁的掌心,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温宁知晓谢景辞身上有不少处伤痕,刀伤,剑伤,特别是前胸那一道,格外狰狞。每次她的手搭上去都忍不住有些心惊。
眼看他要转身,温宁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在擦身之际轻轻回握住他的掌心。
“你小心些。”她垂着眸,轻声嘱咐了一句。
她掌心软软的,虚虚地攥着他的指尖。
谢景辞身形一滞,指尖一点点挑开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将人拥进了怀里。
“嗯,等着我来接你。”谢景辞浅浅地吻着她的发顶。
只是短短地拥抱了一会儿,温宁却忍不住心跳砰砰。直到他转身走远了,指尖的余温才慢慢散去。
云鬓微乱,面颊绯红,薛氏站在旁边,一眼看到那她眼底的笑意,温宁忽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自在地理了理发髻,一低头,一朵洁白的茉莉忽然落到了掌心。
小小的一朵卧在半个掌心上,散发出淡淡的清气。
这是……什么时候簪到她发髻上的?
温宁目光微怔,忽想到了谢景辞。
那会儿折花的时候他面色微冷,直到上了马车,又将所有的花移了出去。
温宁本以为他对这种小事不会上心。
却没想到,他的花早就簪上了她的发髻……
作者有话要说:谢景辞:哼,老婆只能戴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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