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不好。
“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仗毙。”
胖太监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奴才有罪,是奴才有眼无珠,求徐公公饶命。”
徐启夏看了眼永秀,见他没有反应,便挥手让御前的侍卫动手。
胖太监的求饶被捂在了嘴里。
他胳膊反剪着被人架起,利落地拖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永秀和徐启夏。
徐启夏还是十分恭敬地低着头。他知道皇上有多么在意永宁殿中的娘娘,娘娘尽了多少饭食、夜里睡的好不好、白日里有没有笑过。
帝王的情绪扑在这个上面,做奴才的自然是尽心竭力想将事情办好。
徐启夏知道,
无论帝王的内心有多么嫉妒,多么不愿承认——这个太监是那位娘娘唯一想见到的人。
“永秀公公,请吧。”
永秀刚进入永宁殿的时候,被其中昏暗的光线惊了一瞬。
空旷的大殿中平白无故多了许多纱幔,仿佛要将其中的一切隔绝在内。纱幔蜿蜒着缠绕在青黑色的宫砖上,有一种诡异的安静感。
天色微微擦黑,殿中没有点灯。
穿着红色纱衣的美人靠在床柱旁,好像很费力地抬着头。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冷漠地注视着太阳西沉,月上树梢。
永秀喉头一哽,险些落下泪来。
他踉跄几步跪在床前,嘴唇颤抖几下没有敢说话。
他的娘娘,他高贵清冷如天上神仙一般的娘娘,竟然就被锁在此处。
「只有陛下来的时候,她才能有片刻喘息,」
「日落之后,月初之前。」
「今日陛下朝政繁忙,怕是来的不会早,你宽慰下娘娘。」
想到徐启夏那个助纣为虐的东西方才在路上说的话,永秀愤怒地恨不得冲去勤政殿将齐坞生撕碎。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把娘娘一个人留在这?
他若是来了,娘娘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傻永秀。”
一双冰冷的手拂去了他脸颊上情不自禁流下的泪水,永秀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抬起一双湿润猩红的兔子眼:“娘娘为何不怨他不准时来。”
永秀想着,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折磨娘娘,世间怎么会有这样阴险龌龊的人!
“因为他就是想让我怨他啊。”
神色苍白的美人勾了勾唇角,明明看起来万分虚弱,她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屑又是那么自然。
“怨他狠心,怨他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