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哑疾真的好了,他的月芽真的可以说话了,她的声音竟是这般轻柔甜软的,便是语气不善,却也依旧悦耳。
林月芽看不懂李萧寒此刻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那些愤恼没有便也就罢了,怎么还对她笑上了。
可随即她便内心腹诽,李萧寒向来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她看不透他也属正常。
越是看不明白,她心里便越觉得古怪,甚至莫名的又开始害怕起来。
“你若再不离去,我便立即叫人进来!”
说着,林月芽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充满告诫,就好似下一秒便会喊人进来将他捉拿。
然而李萧寒非但没有离去,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
李萧寒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此刻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他理应会气恼,会愤怒,会拉住她不断地质问,质问她为何要这般对自己,可当他真正的见到林月芽,不是棺木中腐朽的林月芽,而是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眼前的林月芽时,那些不甘与愤恨顷刻间荡然无存。
过去的两年里,他的心永远都是飘摇不定的,直到此时此刻,终于稳稳地落在了原本该在的地方。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他不想再去责问什么,只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笑什么?”林月芽瞪大双眼,脚步又慢慢地向后挪了一步,“你以为我不敢叫人么?”
李萧寒自然发觉他们距离已经渐渐拉开,他也没有急着跟上,还是如同一个傻子般站在原地,唇角带着笑意地那样望着她,一言不发。
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林月芽知道,这是侍卫巡逻的声音,她不再等李萧寒回答,直接转身就向门口跑去,她一边跑,一边用婼羌话将门外的侍卫喊住。
待她冲出门外,见那几名佩刀侍卫就在面前时,她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可转身再看向屋内,李萧寒又不知何时没了影踪。
为首的侍卫问林月芽出了何事。
林月芽抿唇顿了片刻,最后只是说在屋里看见老鼠。
不久后大殿上的宫宴开始,李萧寒作为大齐使臣,坐在婼羌王左手第一的位置,这在婼羌是极大的荣耀。
李萧寒始终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却也将规矩礼数一应做到。
他一身白衣,又是坐在极为显眼的位置,那张俊逸的面容惹得殿内女子频频看去。今日宫宴里,婼羌的大臣们是携眷赴宴,殿内便有许多还未婚配的女子。
大齐的女子内敛含蓄,便是喜欢某个男子,最多是趁人不注意时偷看两眼,而婼羌的女子,不管是何身份,喜欢便直接去看,毫不避讳,且还边看边与身旁的人嬉笑议论。
一起来的大齐使臣里,还有礼部的一名主簿,这些女子的眼神太过直接,想要无视都难,他颇为尴尬地望了李萧寒一眼,压低声道:“侯爷,这……”
李萧寒也从未被这么多女人盯看过,神情似是未变,那眼神分明已经冰冷到极致。
随着西域特有的音律传来,大殿上那些女子的目光才渐渐收回。
那主簿松了口气,也抬眼看向殿外,结果险些被刚入喉的酒水呛到。
这群舞姬各个穿着单薄,修长白皙的手臂上没有半分遮挡,衣领也直接大开至胸口上方,就好像稍有不慎,那不可言说的部位便会顷刻而出,而她们的腰部直接赤露,只是在肚脐部位挂了一条金色的珠链,那珠链上还系着精致小巧的铃铛,随着她们的步伐与扭动,发出极具魅惑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