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芒如晖歇在她眉角,她含笑再道,“不急多晚我都等”
这大概是谢堰听过最动听的话,清淡的眉眼渐渐浮现一抹悸动,怔立在桌旁,竟是迈不开脚,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心底升涌一抹懒惬,廊外金戈铁马作响,他却罕见地陷在这片温情里,拔不出身。
她眸底映出澜澜微光,眼丝如漾开的涟漪,攫取他的心神。
谢堰怕自己再待下去,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几乎是逼着自己垂下眸,掉头就走。
可步子迈到门口,还是陡然转过身来,苍茫的眸光如水朝她罩来。
彼时,容语也已起身,撩眼静望他,谢堰疾步奔回,将她垂在身侧的手给握住,慢慢收紧,“一定要等我回来。”
他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一层汗渍,濡湿的触感顺着手背窜入她神识里,心仿佛亦被他笼住,她脸颊浮现一抹不自在的俏红,却还是忍不住,回握住他,重重点头,“好。”
谢堰这才深呼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容语送他出门,来到院中,稍稍打了个手势,邵峰自檐角掉了下来,迈到她身旁,
“容公公,有何指教?”
邵峰自从被容语打过一顿后,皮实了,语气恭敬得很,
容语负手在后,瞄着谢堰离去的方向,悄声问他,“你家主子平日有何喜好?”
邵峰闻言一愣,立刻咂摸出意思来,抓了抓腮,一本正经回道,“我家公子唯一的喜好便是容公公您,要不,您将自个儿送给我家公子呗”
容语一巴掌呼了过去,
“正经点!”
邵峰顾不上疼,连忙转回来,讪讪一笑,“咳咳,容公公,属下实话实话呢,除了您,我还从未见我家公子对旁的人和事上过心,你若真想哄他开心,赠一件私物也行。”
容语这回倒是沉默下来,双手抱臂思忖片刻,
赠个什么给谢堰好呢。
邵峰在一旁给她出主意,“您瞧瞧,这孔明灯坏了,字画呢只能收着,又不好随身携带,您就弄个可以傍身的玩物,比如玉佩一类,我家公子见不着您时,也好有个念想不是?”
容语身上除了双枪莲花,再无他物,心念一动,跃上屋顶,环视一周,见谢堰书房后面有一片竹林,立即飞身掠入,不消片刻便削了一截竹子回来。她回到书房,坐在灯下,掏出布囊里的小刀,开始雕刻。
墩子的父亲是木工,她幼时与墩子常雕刻些小玩意儿。容语最拿手的便是花球,她熟练又迅速地雕好一颗镂空的花球,又用银针在内面刻了谢堰的字,心想待谢堰回来,便赠给他。
这时,外面廊庑传来脚步声,但不是谢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