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闹事的中年人看情况不对,不是说这济世堂落魄不堪,很好欺负的吗,哪跑出这么些人来?
就见墨玉英姿飒爽的走来,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堂内,道:“既然打也打了砸也砸了,阁下该说说,这济世堂到底如何得罪你了吧?”
那中年人这才放下周静安,理直气壮的与墨玉理论:“哼,我家闺女来这里看病,还说找什么神医弟子,我看就是个庸医,原本我闺女好好的昨日却突然暴毙,她又没去过别的地方,不是你们害的还能是谁?”
说起神医弟子,墨玉和周静安都朝着沈明月看了过来。
沈明月连忙摇头摆手:“我,我哪有医死人啊?”她用的药都比较温和,长期使用才见效,医术再差也不至于医死人吧?
墨玉柔声问:“不知,这位暴毙的姑娘是谁?说出来,看看我徒弟能不能想起来。”
那中年人才自报家门,说是姓刘。
沈明月和阿三都是恍然惊醒,刘姑娘,难道就是前阵子总看见病殃殃的那个?阿三还特地提起过她。
五日前沈明月过来还见过她,她死了?
墨玉倒是冷静,道:“不知刘姑娘是如何死的?你既断定是济世堂医死的,为何不报官,让官府来讨回公道。”
那中年人就有些答不上来了,支支吾吾道:“虽说她是服毒自尽的,可是,我家都没有毒药,定是在你们这里拿的!哼!今天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墨玉冷笑:“她既然是服毒自尽,那关他人什么事?难怪官府都不管……”
周静安也笑哼一声,跟着道:“我看,你该不会是死了女儿,想来济世堂讹一笔吧?”
那群人被看穿,顿时有些心虚,理亏得说不出话来。
沈明月又添油加醋,威胁道:“我刚才已经报官了,今日你砸的这些柜子可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制成的,还有这些药材,见不得地气,光是人参鹿茸你就赔得倾家荡产,还敢来济世堂挑事,想讹诈?等官府的人过来,让他们判一判到底是谁的过错,再将你们一个个抓进去牢底坐穿!”
听说官府要来人,那中年人脸色都变了,自知理亏,带着人扭头就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看他跑了,众人也不追,怕是事情闹大,传出去济世堂医死人。
沈明月本来还想帮忙收拾一下再回去的,墨玉将她拦住,道:“徒弟,你额上都撞伤了,先回去歇着吧,我让人收拾这里就是。”
沈明月确实还有些头疼,加上想着那刘姑娘竟然自尽了,有些惋惜,所以就听师父的话,就这么回去了。
沈明月走后,堂内,阿三连忙向墨玉道谢:“今日真是多亏了墨大夫相助,要不然这些人以多欺少,肯定讹诈一笔,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子。”
那周静安一面拾起地上药材,一脸不屑的说道:“谁要他多管闲事。”
墨玉不客气的回怼:“我管的是我徒弟的事,又没管你的事。”
周静安立起来,瞪着他道:“济世堂的事都我的事,包括沈明月,她踏进来就是归我管!”
墨玉温和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死皮赖脸,欠债不还,我随时都可以把这济世堂收回来,这里没什么东西是你的。”
周静安咬牙道:“那你倒是收啊?看我爹晚上会不会去找你算账,你这个叛徒。”
墨玉冷哼:“总比你这个败家子好,师父要找也是找你,绝不会找我!”
“叛徒!”
“败家子。”
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阿三赶紧上去拉着二人劝说:“那个,二位又不是小孩子别吵了,哈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分什么你的我的啊,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
这阿三在中间调节,结果被二人一人一巴掌扇飞出去,又一次跌倒在地,差点没闪着腰。
就听周静安愤愤不平道:“我好像说过,不想在济世堂的地盘上看见你?”
墨玉翻了个白眼:“求之不得。”随后留下伙计帮忙收拾,扭头转身就走了。
阿三从地上爬起来,还准备找周静安说话:“公子,人家墨大夫也是好心……”而且你小时候可是被人家墨大夫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怎么一点不知感恩。
周静安呵斥一声:“收拾去!”
阿三被骂得想说得话都硬生生咽了下去,只得摇头叹气,去收拾这一地狼藉。
至于沈明月,一路回程,到府上之后,走在长廊之间竟偶然遇见了楚漓,他也刚办完事从外头回家。
沈明月忙上前去招呼:“阿漓表哥,这么巧……”因为和楚漓的时间不太一样,沈明月很少与他走路上巧遇就是了。
楚漓一看沈明月,就问:“你额头又怎么了?”
沈明月捂着额头,干笑道:“今日有个人去济世堂闹事,把我推倒了,撞到头。”
楚漓看了看她额头上撞伤的地方,不严重,但有些泛红,道:“以后别去周静安那里了。”
沈明月忙道:“不行,我与他约定的一年呢,而且反正也要去找师父。”
楚漓皱了皱眉:“和他的约定这么重要?”
“我也不能言而无信不是?”反正沈明月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看着济世堂重振旗鼓。
等与沈明月分道之后,楚漓正想找骆英交代什么,骆英立即抢先说道:“属下知道,把在济世堂闹事那帮人收拾了!这就让人去!”
“……”这个骆英,肯定是楚漓肚子里的蛔虫吧?
之后沈明月两日闲来无事,直到楚瑾瑜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过来邀她出游。
自从上次秦扶游的事情之后,沈明月与表妹关系熟络了一些,这次她一过来,也就开门见山道:“表姐,我这次过来是想让你明日陪我去逛庙会,本来我是想自己去的,娘亲放心不下,非要让我叫个人一起,可是琳琅又没空只能找你了。”
“……”沈明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亲表妹,明明是她想找人陪同,却说得好像逼不得已,有人胁迫她似的。
沈明月本来明日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好心答应下来。
次日,两姐妹就一道出发去了这城内慈音寺的庙会,那场面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可能由于天气实在太热,人又太多,二人才刚进去逛了没多久,那楚瑾瑜又嫌累,又觉得渴,嚷嚷着要去茶楼坐一坐,休息一番。
沈明月也没得多想,就跟着楚瑾瑜进了茶楼,在楼上找了雅间。
可是,这刚进到雅间里头,沈明月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入眼就见这屋内,秦扶游悠闲散漫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突然意识到被亲表妹出卖,沈明月侧脸,满目惊疑的看着身边楚瑾瑜。
楚瑾瑜还坏笑道:“对不住了表姐,慧王殿下答应我,到时候为我画一幅画!”
这个画痴……
“表姐,你与慧王殿下先聊着,我就先走啦。”说完,这楚瑾瑜就这么溜走了,丢下沈明月一个人,只带着个折叶还被慧王的人拦在门外。
沈明月实在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款步姗姗进入雅间,向秦扶游行了个礼,道:“明月见过慧王殿下。”
“明月姑娘不必客气,还请坐下说话。”秦扶游温润的抿唇含笑,风度翩翩,请沈明月入座。
沈明月上前,在他茶桌对面坐下,恭敬问:“不知殿下让瑾瑜将我骗过来,可是有何贵干?”
秦扶游失笑:“骗这个字,未免太难听了吧?本王只是嘱托楚姑娘请明月姑娘过来而已。”
明明就是骗好吧?沈明月就说,这楚瑾瑜怎么好端端的喊她来逛庙会,原来是另有用意,比如说意图为了一幅画把她卖给了秦扶游之类的。
以前她就是随便一想,不知楚瑾瑜还当真做得出来这种见利忘义的事,简直防不胜防。
秦扶游凝望着沈明月,突然深情款款的问:“明月姑娘可是不想见我么?”
沈明月道:“上回慧王殿下喝酒也没喝过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