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老卫苏醒了,但是他比以前更沉默了,看着空荡荡的衣袖,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脸色还很白,不能走动,所以他时常躺在马车上望着蓝天发呆,要么坐起来表情复杂的看着远处背着四五十斤重的东西坚持跑步的萧尘发呆。
自从他醒来之后,他没有谢谢萧尘,他就是这般呆坐,就是沈子腾和赵磊来了,他也只是寒暄几句后继续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老卫,看啥呢?”沈子腾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又来看老卫了。
卫广炎没有回避,还是看着萧尘淡淡的说:“四肢健全多好……”
沈子腾顺着老卫的眼光看到了这些天刻苦训练的萧尘,笑了,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小子有意思,日后必飞黄腾达……要不要喊他过来,你当面谢谢他的药水?”
“不用!”老卫冷冷的回答,扭头看向来的方向。
“不用怕了,都走这么远了,那帮羌人怕也不敢追来了……”沈子腾以为老卫在担心羌人会追杀来,出言宽慰道。
老卫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其实此刻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西羌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在放羊,天这么蓝,好美……
其实就连卫广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前面就是鹯阴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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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靖远县城北边的黄河边上,也就是汉朝时期的鹯阴河畔,七个人跪成一排面朝河水,每个人手持三炷香,他们表情肃穆,迎着落日的余晖跪着,仿佛披上了一层似血似金的薄纱。
河边秋风猎猎,夕阳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血红色,染红了鹯阴河,染红了这万里河山。
河畔的秋风有些凉,但是这七个人如同一堵墙一般,挺起腰杆,纹丝不动,只有衣襟在风中发出猎猎之声。
突然,秋风中传来一阵齐声高喝,
“今,永平十六年十月初八,鹯阴河畔,乌兰山下,以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以山河为媒……”
“我,老大朱永芳,三十一岁!”
“我,老二姚大,二十八岁!”
“我,老三姚三,二十六岁!”
“我,老四罗小成,二十六岁!”
“我,老五冯保,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