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天他们脸上丝毫没有轻松之意,只见青壮年们表情严肃,手持兵器跨上骏马集结在一起,在部落周围巡逻,随时待命。
老人妇孺则手忙脚乱的打包着行李,帐篷,套上马车、牛车,准备着再一次迁徙,由于匆忙,很多东西都不在携带之内。
至于幼儿们看到大人们忙忙碌碌的无暇顾及他们各种作妖,所以他们最欢乐,哪怕大人脸上阴云密布,只要不着他们的麻烦,那这就是快乐的一天,无忧无虑的一天。
在一处山头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怀里的硬弓靠着背风处,懒洋洋的躺着闭目养神,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他内心早就一片悲怆,流浪了一辈子,好像找个安稳的地方度过晚年!
他是一个孤家寡人,至于他的妻儿早就在汉匈战争中死去了,所以这一次他决定不走了,他要留在这里,淡了生死的他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爬山,到这里前出当哨兵。
他的旁边放着几支鸣镝箭还有一壶老酒,旁边卧着一只陪伴他多年的老黄犬,正晒着太阳暖洋洋的靠在老人。
突然他身边的大黄犬竖起来耳朵,有些焦躁不安的低声呜咽着。
「老家伙,该来的终于来了么?」老头颤颤巍巍的起了身,从藏身之处探出头观察着外面。
不远处有两三个身着匈奴服饰的猎户正朝这边走来,看那一身行头似乎走了很久,似乎没有发现他。
拿起弓箭的老人犹豫片刻放下了。
就在这时候他身边的大黄突然急躁起来,冲着那三个人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
「谁?」
呼延洪带着两名南匈奴人听到犬吠声,这才发现近在咫尺的白发老人。
而那白发老人正举着弓瞄准着他们。
呼延洪示意两名手下稍安勿躁,自己收敛心神,对着老人喊道:「阿伯,我们是王庭的斥候!」
白发老人「哦,你们不在王庭,跑我们这里干什么?」
「这不汉贼闯进来了么,昨晚在王庭大杀一番,又跑了,所以我们出来寻找他们的踪迹了……」呼延洪喘了一口气,接着问道:「老伯你见汉军了没?」
「没见!」那老汉狐疑的看了呼延洪一眼,确认他们不是汉人后,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转过身坐下,「你们去那边找找!」
「老伯,你怎么没随着部落转移?」呼延洪示意两个手下稍安勿躁,然后主动接近那老汉套近乎。
「我死了就死了,跑了一辈子,该歇歇了!」那白发老人似乎不愿意讲太多的话,转身拉着他身边狂吠的猎犬,骂道:「畜生,这是咱们的娃娃,别叫唤!」
「老伯,你确定没有人从这里过去么?你一个人怎能拦得住凶悍的汉军?」呼延洪套着近乎,想着打探点情报。
「我后面还有好几处……你们少操心我,我都要死的人了,总不能在部落里吃干饭是吧?」白发老人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他又回头看了呼延洪一眼,然后转身漫不经心的拿着起自己的硬弓,一手摸向脚边的弓箭。
「老伯,你别乱动!」一名南匈奴士兵一看自己已经暴露,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住箭矢。
然而那老人拿箭矢只是假动作,他从袖子处突然窜出一把匕首,照着呼延洪的手下的脚后跟就是一刀,没等那名士卒做出反应,那老头突然一抽手中的弓箭,将那么士卒带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呼延洪一愣,他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暴露了,他下意识要拔刀,却看见迎面扑来的大黄犬,不得不狼狈的打了个滚躲开。
「来人啊,有敌情!」老人扯着嗓子刚要喊,但是被另外一名伪装的汉军一刀砍死。
这一幕发生在周围的山头上,萧尘他们连夜接近这个匈奴部落之后大部队就地休息,会匈奴话的士卒则挑选出来伪装成匈奴人沿着最可能藏有暗哨的山头一路朝着那个部落或步行或骑马赶去。
并不是每一个暗哨有那老头的骨气,所以很快就有小分队掌握了匈奴部落的暗号,他们三三两两的在距离匈奴部落四五里路的地方集结,然后互相搀扶着或者两人共骑一马,一副萎靡的状态接近匈奴部落。
匈奴人大老远就发现这三十多名的小分队,很快有支百人队前出部落前来查看。
「来者何人?」
「我们是右贤王部轻骑兵,路上遇到了汉贼的伏击,我们整整两个千人队啊……呜呜呜……」为首的是一个十bā • jiǔ岁的少年,正是思达陵。
思达陵在萧尘身边久了,将萧尘的演技学的出神入化,他看到匈奴来将之后,立刻挤出眼泪哭的梨花带雨。
「两个千人队就剩你们这么多了?」
「嗯!嗯!」
呼延洪一副快哭的模样对来将连连点头。
汉军几乎人人带伤,所以都不用装就显得很真,他们听到询问,抽泣的抽泣,笑的笑,尽管有的看起来很夸张,但是没人怀疑他们。
因为优留单于已经派来信使说明王庭发生的事情了。
「兄弟们,快来歇歇,在这里你们安全了!」
「谢谢你们!」
「大约有多少汉军,你们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