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这一次成了一个帅哥,他不动声色地听着侦探波洛说话:“……雷德芬太太调快了琳达的手表,然后故意在沙滩上问时间,琳达回答十二点差五分……雷德芬太太悄悄改回了琳达的手表的时间,然后提醒她要戴泳帽?为什么她要可以提醒呢?啊哈,我们还记得正午十二点的时候会有礼炮吗?一个戴了泳帽,在海水里扑腾地小女孩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雷德芬太太到了悬崖顶部对着大海中的琳达挥舞手臂,琳达确定从海滩到悬崖顶部需要不少时间,这个时候一定超过了十二点……”
“……然后雷德芬太太拼命地跑啊跑,到了受害者阿伦娜所在的海边……用石头砸晕了阿伦娜……匆匆换上了阿伦娜的白色泳衣和红色帽子,躺在了沙滩上……”
“……时间刚刚好,加德纳太太和雷德芬先生的小船就转过了拐角,到了这里……雷德芬先生确定‘阿伦娜’已经死了,而加德纳太太看到了‘阿伦娜’的白色泳衣,红色帽子,听雷德芬先生说‘阿伦娜’,一丝怀疑都没有,急忙开船回去报警了……”
“……可是,这躺在沙滩上的人真的是阿伦娜吗?”
“在加德纳太太离开后,‘阿伦娜’翻身而起,她是雷德芬太太,她匆匆换回了衣服,然后赶回旅馆网球场……”
“……而雷德芬先生掐死了阿伦娜,然后等待警察赶到,加德纳太太可以作证她们一起看到了阿伦娜的尸体,雷德芬先生是在这里守护现场……”
“……雷德芬太太的皮肤洁白,而加德纳太太看到的阿伦娜的尸体的手臂是健康的黑色?这不是破绽,很容易反驳。雷德芬太太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的皮肤,因为她的皮肤上涂满了黑色的油脂……”
“……有人听见中午有人在房间洗澡,那就是雷德芬太太在冲洗皮肤上黑色的油脂,露出洁白的皮肤。”
“……看,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出现了。”
波洛慢悠悠地解开了shā • rén凶手以及shā • rén手法的谜团,旅馆内的众人一齐看着石介版雷德芬先生。
石介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深邃,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认罪的时候,他开口道:“波洛先生,感谢你的分析,我现在百分之一百确定你就是杀死阿伦娜小姐的凶手。”
石介盯着波洛的眼睛,道:“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在用拙劣的手段诬陷我。”
在其余人惊愕困惑的目光中,波洛面色如常,道:“哦,是吗?”
石介道:“根据你的推理,我的妻子将琳达小姐的手表调快了十五或者二十分钟,因此有了充足的犯罪时间。”
“那么,请问她是什么时候将琳达小姐的手表调快的?在出发去海滩游泳前?在到了海滩之后?”
他转头问茫然的琳达小姐,道:“亲爱的琳达,请问你在到了沙滩之后什么时候摘下手表的?或者我应该问得更清楚一些,在我妻子问你时间之前,你的手表有离开过你的身边或者视线吗?”
琳达小姐用力摇头:“不,我是在回答了雷德芬太太询问时间后才摘下手表的。”
石介微笑感谢,然后对波洛道:“或许你想说在我妻子和琳达离开旅馆之前就偷偷调整了琳达小姐的手表?对此我真是惊讶,你能确定琳达小姐在旅馆不会看时间吗?不会发现手表快了吗?”
波洛道:“事实就是琳达小姐没有看时间。”
石介淡淡地道:“这就是赌运气了?波洛先生,我们在讨论谋杀,这是很严重的罪行,你觉得我和我的妻子花了大量的精力设计的谋杀竟然是赌运气吗?”
波洛反驳道:“哪怕琳达小姐在旅馆发现手表快了,你们大可以取消这次谋杀。”
石介冷冷地问:“波洛先生,在你眼中谋杀就是像吃披萨一样简单和随意,什么时候想吃就会有热乎乎的披萨吗?谋杀需要精心策划,需要从全局安排细节,‘谋杀’之所以被称为谋杀,就是因为它是有完整的计划的。你觉得在你嘴中设计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的谋杀的敝人夫妻会在没有做完全准备之下实施谋杀或者花三分钟就拿出一套全新的谋杀计划吗?波洛先生,作为著名侦探,你接触的谋杀真的是智慧型犯罪吗?我对此有些疑问。”
一群人看波洛,目光诡异,尤其是琳达小姐更是觉得波洛真是不可信:“其实……我以前离开某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都会习惯性地看时间的,就是这次没有看……这不得不说是,嗯,是运气,天大的运气……”
波洛耸肩,并不在意凶手的小小反驳。
石介继续道:“波洛先生,在你的推理中,我妻子提醒琳达小姐戴上泳帽是为了让她听不到十二点的礼炮,我妻子的离开时间就会多出十五到二十分钟,因此就有了不在场证据。”
他同情地看着波洛,道:“波洛先生,我亲爱的波洛先生,你又一次把谋杀的关键赌在了运气上。要是琳达小姐的泳帽不能阻隔声音,听见了礼炮呢?要是琳达小姐在十二点之前上岸摘掉了泳帽休息呢?毕竟根据你的推理,琳达小姐游泳的时间不是十二点差五分,而是十一点三十五分,她在海里游了足足二十五分钟呢,上岸休息一下难道不正常吗?假如琳达小姐发现了时间上的差异,上帝啊,只要她听见了礼炮声,她就能发现手表被人调整了,毕竟五分钟和二十五分钟的差异实在太大了,那么琳达小姐就会识破我妻子的手段,指证我妻子就是shā • rén凶手。”
“波洛先生,我发觉你真是太喜欢赌运气了!”
一群人看着波洛,这个辩解是不是有力不好说,毕竟现实就是琳达小姐没有听到礼炮声。但是假如雷德芬夫妇的谋杀的重要环节都是靠运气,这谋杀未免有些太扯淡了。
波洛不动声色,他还有杀手锏。
石介继续道:“波洛先生说,我妻子在悬崖顶部向海里的琳达挥手,因此有了十二点之后还在沙滩的证据,对此我大吃一惊。”
“亲爱的琳达小姐在海里游泳,她怎么知道我妻子会出现在悬崖顶部向她挥手?要是她一直没有向悬崖顶部张望,我妻子为了这个时间证人难道要一直在那里等待,直到琳达抬头看悬崖顶部?根据波洛先生的推理,我妻子调整琳达小姐的手表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谋杀需要的至关重要的十五到二十分钟,请问波洛先生,你觉得我妻子在悬崖顶上等待琳达小姐多久才不会耽误重要的行凶时间,或者我妻子要是没有这十二点之后还在悬崖顶部的证词,是不是就没了不在场证据?”
波洛耸肩,继续无语,这次的谋杀犯很会狡辩嘛,但是没关系。
一群旅馆住客盯着波洛,加德纳太太首先扁嘴,这个侦探果然是个骗子。
石介继续道:“波洛先生认为我妻子用石头砸晕了阿伦娜,那么石头砸头的伤痕呢?为什么验尸报告没有?”
一群旅馆住客四处寻找验尸官,足以把人打晕的重击竟然没有伤口或者淤青?谁信?
石介耸肩:“让我们假装这是验尸者的疏忽或者阿伦娜的体质特殊吧,毕竟我没想这么快就揭穿波洛先生的荒谬推理。”
他微笑着,道:“根据波洛先生的推理,我是这次谋杀之中真正shā • rén的凶手,阿伦娜是我亲手掐死的。根据验尸官的报告,阿伦娜是被一个男人掐死的,我是一个男人,所以我就是凶手。”
“与我一起坐船出海的加德纳太太是我故意安排的证明我不在场的证人。”
一群人点头,波洛就是这么暗示的。
石介盯着波洛,道:“可是波洛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加德纳太太是在我上船的时候偶遇我,然后主动提出要一起坐船出海的吗?”
加德纳太太用力点头:“没错!是我主动提出的,当时雷德芬先生背对着我。”她不等石介继续说下去,大声地质问波洛,道:“请问假如我没有主动提出与雷德芬先生一起出海,雷德芬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在哪里?没有我的证明,他就是毫无疑问的shā • rén凶手。波洛先生,你是不是想说我与雷德芬先生是同谋?上帝啊,你果然是一个伟大的名侦探。”
旅馆内一群人盯着波洛,再怎么觉得波洛是个名侦探,在这个时候都觉得波洛的水分实在是太大了,假如没有加德纳太太作为雷德芬先生的证人,那么第一个发现阿伦娜的尸体,并且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据的雷德芬先生无疑是最大的shā • rén嫌疑犯。一个精心策划了无数眼花缭乱地不在场证据的谋杀犯会在设计的一开始就将自己安排在最大嫌疑犯的位置?
石介看着波洛,继续道:“根据波洛先生的推理,我与加德纳太太在沙滩上看到的尸体,嗯,纠正一下,是我近距离看到,而加德纳太太只看到衣服帽子身体和泳衣、没有看到脸的尸体其实不是死亡的可怜的阿伦娜,而是活生生的我的妻子。”
一群人古怪地看着波洛,为什么波洛将会再次被吊打的感觉这么强烈?
石介继续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妻子要假装尸体?”
一群人静静地等待石介解释。
“在波洛先生的推理中,我的妻子用石头打晕了可怜的阿伦娜,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将阿伦娜打死呢?既然我妻子有力气,有杀心,为什么不继续将阿伦娜打死呢?”
“反正是要杀死阿伦娜的,是被石头打死,还是被掐死,有区别吗?这样既不用与阿伦娜换衣服,也不用回旅馆洗澡,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在我看来,用手掐死阿伦娜会被精明的法医看穿是个男人动手,可是石头砸死呢?法医能够看出凶手是男人,女人,孩子,或者波洛先生?”
旅馆中众人听着石介版雷德芬先生刻意将波洛单独一列,很有开除男人的味道,极力忍住笑。但雷德芬太太和加德纳太太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石介继续道:“假如我们夫妻二人是凶手,我一定会让我妻子直接打死了阿伦娜,而我绝不会出现在凶杀现场,我会在旅馆最显眼的地方待一整天,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或者,我拥有魔鬼的力量,我可以预测到加德纳太太会与我一起出海,那么我就会直接让加德纳太太看到鲜血淋漓的可怜的阿伦娜的尸体,那样就再也不会有白痴蠢货认为那不是阿伦娜的尸体而是我的妻子了。”
众人强忍住不去看波洛,雷德芬太太大声咳嗽一声,斜眼看波洛,意思非常明白。
石介继续道:“当加德纳太太离开报警后,我妻子有的是时间清洗身上的血迹,然后迅速离开。”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石介又道:“我还要补充一个有趣的细节。”
“我与加德纳太太发现沙滩上可怜的阿伦娜的尸体的时候,我提议我开船回去报警,加德纳太太留下保护现场,而加德纳太太不愿意待在恐怖的凶案现场,因此坚决由她开船回去报警,我留下保护现场。”
石介对波洛道:“加德纳太太和加德纳先生从来没有单独驾驶小艇出海,也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他们会驾驶小艇,我怎么确定加德纳太太会驾驶小艇回去报警?假如加德纳太太不会驾驶,不得不由我回去报警,那么,在波洛先生眼中的谋杀案该怎么继续?所以,加德纳太太会驾驶小艇,又是一次赌运气?”
“名侦探波洛先生,让我们数数,在你的推理中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谋杀案中有多少赌运气的地方。”
“哦,好像你每一个推理的地方都是赌运气?我有记错的地方吗?假如我记错了,请你提醒我,我会向你道歉的,波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