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泽三人退出了御书房,东陵帝便在金龙筏上写下密调诏书,折好放在竹筒里,唤来御前侍卫秋薄。
秋薄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东陵帝的密诏,看了看密诏封泥上名字,抱拳一拜:“臣领旨。”
东陵帝威重之声缓缓传来:“此事事关重大,把密诏递出去,你就跟着他一起赶赴北境六州。务必保护好孤的密使。”
秋薄叩拜:“微臣定不负皇命。”
然后撩起身后披风,转身离去。
东陵帝看着秋薄离去不禁感慨道:“这孩子倒是比一般人稳重些,总觉得看着他有些亲近。虽然他表面上从不与任何人亲近。”
邹庆点头:“是,只是看秋侍卫的背影,老奴还以为是六皇子呢。”
“六郎?”
东陵帝细细看去,难怪他看着秋侍卫如此亲近,这幅淡然傲然的样子,不就是许安归小时候在皇城里的样子吗?
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这或许就是这些出类拔萃之人的共xìng • ba?
不知道此时此刻,远在南境病重的许安归是否知道今日皇城里出了大事,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东陵帝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心酸。他最喜欢的这个儿子,居然已经远离他八年之久了。在他的记忆里许安归还是儿时的样子。
圆润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够囊括天地乾坤一般。
细细回顾,东陵帝居然无法想象出许安归长大以后的样子。
现在的许安归是不是还如同小时候那般冷傲、淡然、正直、认死理?
是不是还如同小时候那般功课优秀、孝顺亲族?
这些年在军营里,他到底是瘦了还是胖了?
他的眼眸是不是还如同儿时那般清澈见底?
东陵帝一声长叹,目光落在窗外花开正艳的绿萼之上。
那株白色带着些许淡绿的梅花,是许安归还在宫里的时候亲手种下的。
他曾经操着稚嫩的声音,认真对东陵帝说道:“东陵的冬季少了些春日的热闹,儿子想着这绿萼带着春色开在父亲的窗前,或许父亲就不会寂寞了。”
寂寞啊……
原来许安归那么小就知道在这个位置上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