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禀苦笑:“殿下是要我郭家重蹈当年朝东门的覆辙吗?”
“不过就是还死人公道,你们这些活着的人,到底在怕什么?”许安归望着郭怀禀,像是望着一座高山。
郭怀禀起身,行礼:“殿下,臣肩负郭家荣辱,不敢,也不能开口。”
许安归眯眼,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只要太子还没有倒台,只要他郭府三小姐还是太子妃,他就不能明目张胆地背叛东宫。
郭怀禀这句话说的何其直白:对不起,我肩负整个郭家荣辱,即便是我想帮殿下复查当年朝东门事件,我的家族,我的族人都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许安归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笑意:“郭太师的心思,我明白了。我也不是什么顽固之人,郭太师说得这么明白,我自然也要考虑你的处境。我们来日方长。”
郭太师垂首,不敢再多说一句。
晚膳的时候,一桌子的人,皆是低头静静地吃饭。只有齐静兰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忽然变得这么沉闷。
她看了看郭太师,他一脸忧愁。看了看郭睿明,他一脸惶恐。再去看郭夫人,虽然淡然但是亦是眉头紧锁。
许安归与季凉坐在一起,面无表情。
夜幕临近,许安归与季凉从郭府出来,郭太师领着一众人欠身,目送许安归离开。
马车上,许安归用手指撑着额头,安静地望着窗外。
他漆黑的眼眸中印着许都街道逐渐点起的灯火,有光辉在他眼里流动。
季凉看着这样的许安归,只觉得陌生。
他不嬉笑,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
或许,这就是帝王之气。
许都这些明长的街道,本该属于他的。那些走在街道上,欢声笑语的百姓,也本该是属于他的。
若不是八年前,那场辩驳,他也不会策马离去。
季凉不自觉地向许安归靠了过去,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许安归回过神,望向季凉,笑容顿时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伸手摸了摸季凉的发鬓:“在想晚上回去,应该去哪个女子哪里歇着。反正你也不想让我跟你一处歇着。”
季凉从他嬉笑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愉悦。
她沉默片刻,道:“对我,你不必如此。”
许安归扬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