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书塾做什么?还被打手板?”岑开致想不明白。
“说是江大人让他学,想让他考明法科,得个正经的官职。”
泉九起初只是为了找份差事可以自理,免遭兄嫂的白眼,但越干越是喜欢。
他又是正经的良民,可以考科举,江星阔也是惜才,这才出言提点。
可泉九虽识字,却不是个读书脑袋,明法科虽比考进士容易,但也要考试七场。第一、二场试律,第三场试令,第四、五场试小经,第六场试令,第七场试律。【1】总之,不是泉九可以信手拈来的,只好又厚着脸皮又去寻了一位先生指点文意。
先生虽赞他不耻下问,勇于上进,可板子却一点都没含糊,打得他手肿得像猪蹄,连刀都握不住,还叫徐方一通笑话。
泉九与科考,这两个词凑在一块,岑开致觉得新奇,但想到是江星阔提议,又觉得未必没有可能。
“你们所说的这位官爷可是有蕃邦血统的那位?”张申似乎也有兴趣,问。
“不是,你说的那位是江大人,泉九只是他的手下。”公孙三娘道。
“噢?不知那位江大人是何官职?”张申又问。
公孙三娘其实不甚清楚,只觉得他官大得很。
“大理寺少卿。”岑开致简短的说。
“这官位也需得像泉九这般考上去?”公孙三娘好奇的问。
“是也不是,他是进士出身,更难一些,且官拜大理寺少卿,也不是光考了科举就行的。”岑开致倒没问过江星阔,而是无意中听泉九说起过。
张申继续走在她们前头,投在白墙上的影子晦暗如旧,道:“噢?看来是人不可貌相。”
曲氏听说张申中举,也很是开心,又埋怨朱氏没有为张申好好打算,合该说定一门亲事才对。
“若媳妇是个持家有方的,我就把账册和钥匙从你娘那讨要回来,你日后更能用得上,不必事事向她伸手,诸多钳制!”
不只是棺材本,曲氏是把心窝子都给张申掏出来了。
岑开致记得从前曲氏待张申并不十分喜欢,眼下却手牵了手说话,一副亲祖孙俩的样子。
许是张申经了变故,晓得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丁支应门庭,所以成熟了?
还是曲氏病中无依,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张申了呢?
贸贸然去指摘张申的用心,岑开致有些说不出口。
回廊上有紫藤蔓延,花枝打落在岑开致发顶,她先是一蹙眉,仰脸时花顺势吻在她鼻尖。
岑开致骤然嗅得花香,无知无觉的弯眸一笑,擒着花枝对张申道:“你扛着压力让我入府探望祖母,我还未真正道谢。”
张申心口怦然,哑声道:“我知你,你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