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火种千千万,品种繁多。而且很多火种属性相近看起来也差不多,很容易被混淆,经验不足的锻造师只有在实际使用的过程中才会察觉到不对劲,用错了火。
到时候再去换火一则技术被人质疑,二则材料肯定会受到损失一样名誉受损。
所以锻造师在修行过程中不仅要学会辨认材料还要知火驯火。
见其形知其名,再把火种驯服让它在锻造师的手中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宝宝”。
比赛的钟鸣声响起后,这一场炼火赛正式开启。
这一场比赛将不会有所谓的成品,只有乖巧听命于锻造师的火种,或是叛逆暴虐的纵/火/狂/徒。
白枝的心始终定不下来,她眼前摆着十个漆黑的盒子,其他参赛者或是小心翼翼的打开其中一个,或是先隔盒测温度猜属性的。
没有人贸贸然去开盒,白枝也暂时没动,她的目光始终望着自己居所的方向,也不知道代长老赶到了没了,小毛……付长老没事吧。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偏旁边的人接二连三发出哀嚎声,不时有人被火种燎伤。
这些参赛者即便再小心可还是一打开黑盒就被里面的火种“戏弄”,看着耀武扬威围着参赛者舞动的火种,白枝心里烦透了。
她的目光不时看向某个方向,一个时辰过去了有人的法衣被烧出个大洞,代长老还是没出现;
两个时辰过去了,有人的头发冒起了烟小火苗扭着腰在他头顶跳跃,代长老还是没出现;
三个时辰过去了,怦的一声巨响有人打算用炉将火囚住结果失败炸了炉,代长老还是没出现;
天都黑透了,越来越多的妖/艳/贱“火”在参赛者头上狂舞,哀嚎声遍地,更有甚者直接坐在地上想放弃。
最惨的是炼气组,炼气组的参赛者只需要驯服三种火种,但还是有一大半人从衣鲜亮丽变成了全身冒烟的可怜形象。
最安静也最艰难的是金丹组,他们足足要驯二十种火,比筑基组了
一倍!
虽然能接触各种各样的火种令人挺兴奋,但要是那火不听话反倒被烧得没了模样,怕是没人高兴得起来。
温竹顺利将第七团火种绕在指尖的时候目光下意识扫向了筑基组的赛场,一眼望过去他的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
“搞什么?”他一眼就看到了白枝,撇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桌上的十个黑盒一个未启,与周围忙碌不停的参赛者格格不入。
“竟一个都搞不定?”他低喃两声,看着指尖的火苗竟觉得没有那么顺眼了。
一天时间未过,他已经驯服了七种火这在金丹组都是遥遥领先的。排第二的也才刚要打开第四个黑盒,本来他还挺洋洋自得,可现在却有种嚼蜡般的索然无味感。
“不是跟着代长老苦学了几天?”他啧了一声暗暗摇头:“也不知到底是谁不济。”
“该!”早退出比赛还会有这般难堪的时候?温竹压下心头情绪伸手探向了下一个黑盒。
同样为白枝担心的还有张泓,他自己倒是得心应手也已经轻松的解决了两个火种,在王家锻铺苦学二十载不是白干的。
隔着黑盒他看不出白枝都抽到了哪些火种,可他是知道的,铁匠王一开始就很器重她炉房的火种她可没少接触,虽然只有十几二十种,但他不信白枝就那么点背一个都没碰上?
怎么就一直待着不动?
一天过去了代长老没回来,白枝看看眼前的黑盒一点不想打开,她现在心思全然没在比赛上,就算点开了是自己熟悉的火种又如何,炼火也是极其考验和看重心境的,她现在心境不稳到时候定然会是一团糟。
两天过去了,她不仅犯困心间更是增添了几分烦躁不安。
三天过去了,她的手只在十个黑盒上扫过一次,试了试便心烦的松开闭目定气安神休憩。
第四天已经过去大半的时候,代长老还是没有回来,温竹已经打开了最后一个黑盒,金丹组第一,无疑又是他。
张泓也开启了第八个黑盒,中间遇到两个难缠的火种浪费了许
多时间,只求后面顺利一些别再遇到难解决的。
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到白枝身上纷纷纳闷:真不会?
已经有不少人被烧灼得无法把比赛进行下去,只得垂头丧气退出赛场,但这些参赛者退下去了那些没被驯服的火种却仍叫嚣着,给旁的参赛者捣乱。
比赛越到后面越难的一点也在这里,捣乱的火种越来越多,而且这些火种也是极有灵性的,专挑那些技艺不精的参赛者欺负,看谁手忙脚乱被烧得狠就专往谁那跑。
以往曾有过一个学艺不精的参赛者被三五十团火苗围堵的情况发生。
大家本以为那场比赛已经是奇观了,没想到今年又遇到了“盛景”。
“我的天!”先是看台上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是哪个宗派的弟子?竟如此愚笨不堪?”他所指的正是白枝的方向。
只见白枝周身已是空了一大片,前两场排名七八百之后的弟子几乎都已经退下场了。只有她还稳坐如山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开启黑盒也不轰赶那些围着她的火种。
火种只当她好欺负,竟越聚越多,直到现在怕是已经有百余火种围着她了。
另一人也眺望过去,愣道:“筑基期弟子?一个盒子未开?”
“她还指望最后一刻奇迹发生吗?”有人嗤笑。
有人摇头:“难道她这样干坐着就能驯服火种?”
大家东一言西一语讨论着白枝这个奇葩弟子。
玄晶长老一个不慎拽掉了自己一根胡须,看着指间的花白须发连连叹息:“可惜了。”
“到底是经验不足,境界不稳。”旁边一位女性长老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其实还挺看好她的。”
锻造师这一行女性只占十之一二,实属不多。好不容易出现个有天赋才华的,她同样身为女性锻造师,还挺希望白枝能赛到最后取个不错的成绩。
哪怕六场之后能进前五百也行啊。
女性长老也忍不住摇起头来:“还是高估了。”
这场若是一个火种都驯服不了便一分也得不到,缺了一场的成绩,到最后的总成
绩定会受影响,别说五百以内,就是现在的七八百位怕是都保持不住呢。
“哎!”
一些同样认出白枝的修者也是纷纷叹息,再次验证了锻造师一行高境界与经验并非百分百相辅相承这一真理。
温竹即将拿下这最后一团火种,此时火种在他手中是最不甘心奋力挣扎的时刻,他本不该分心可随着夜幕降临,他的心境仿佛也受到了影响笼上了一团阴暗。
心境不稳火种立时便有所察觉,叫嚣着东窜西闯想要挣脱制约的牢笼。
温竹一时失神还真险些让它逃了出去,衣角被燎了一个小小的星点,不去细看根本不会被察觉到。
呲的一声轻响,火种最后还是乖乖萦绕在他指尖。
二十火种围在周身,赤、橙、金、黄、青,各色不一,温度不一,在暮暮西沉之际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那是温竹吗?”玄晶长老问。
旁边有人点头:“嗯,还不赖提前一天完成。”
“那个姓白的女修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行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下一场好好准备也一样。”那女性长老一直盯着白枝那边,连连惋惜:“再不济还能连炼气组也不如?”
没人回答她,不一会儿温竹拿了名次成绩也来到高台上,也不由自主的朝白枝那边张望,虽有些替她揪心却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玄晶长老一眼扫过来就发现了他衣角上的细微灼痕,眉头微皱不解道:“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