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手中剑,听着身侧少女与老人侃侃而谈猛地收紧了拳头。
老人自称文祖,他手掌一翻焚天火就幻化出刚才的妖娆女子的模样,只不过只有小小的上半身,下面依旧是熊熊火艳在他手心跳跃。
“火还能这样吗?”白枝看得稀奇。
文祖笑道:“修炼到极致,自然可以。”
“许多剑修一生痴剑,把剑当成人生的极致追求和伴侣,我们锻造师又何尝不是。”文祖撩了撩手心的火苗:“焚天火虽不如你那天雷神火,但颇合我意,跟我的孩子、伴侣并无区别。”
白枝:……孩子和伴侣这区别大了!您好歹还是拿个准主意吧,要不然怪变/态的。
不,是很变/态。
白枝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团火,挨个拍火:“好孩子。”在她眼里就算有一天它们有了形态那也是孩子。
一边拍她一边问文祖:“老前辈是姓文吗?”还是文祖只是一个称呼?有这么巧吗?
“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果然什么样的火就有什么样的主人,焚天火的不问名姓原来根源在这里。
白枝笑笑:“我只是好奇老前辈跟是不是出自文家。”
她后来去了解了一下,锻神尊者姓文,文家虽不及王家在锻造一道人才多,但因为出了一个锻神尊者,所以文家在三界之中还是很有名望了。
就这么巧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姓文称祖的,难道是文家的祖先?
文祖不答反问:“怎么?准备认个老祖宗,得点好处?文家啊,呵!”
他一改之前的慈祥模样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暗哼了一声:“罢了,说吧,想要什么?”
“什么?”白枝一愣:“我没想要什么。”
“行了,也不用装腔作势了,你们文家人惯会强取豪夺,好不容易遇到我会轻易放过?”他自诞生之日起,遇到了太多的文家人,哪个不是一听到他文祖的名号立刻就开口讨要的。
倒是
头一回遇到个欲擒故纵还要些脸面的。
“我不是文……”
白枝正要说自己不是文家人,却见文祖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你既然传承了文家的异火天赋,自然也被告之了我文祖的存在,何需再演戏。”他把白枝上下一打量:“不过我看你现在除了火种好像也不缺什么,难怪要抓我的小宝贝。”
“可我现在就这一个小宝贝了,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火种的位置,你自己去抓,我手里这个你就别想了。”文祖说完不等白枝回应就伸手往前一指。
付寒渊唰的一下就挡在了中间,生怕白枝遭受什么危险,然而危险没感觉到,倒是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星空图?
“这是什么?”他眉头微皱。
文祖眉毛比他拧得更皱巴:“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干什么!”
付寒渊没吭声,白枝紧张的在球里问:“阿渊你没事吧?”
“没事,”他斜眼往身后瞟了瞟:“你呢?”
“我也没事。”
文祖被他俩气笑了:“你们以为我要害人?”
继而突然暴怒跳起:“我受你们文家束缚至今,只要你们文家有继承了异火天赋的人前来我必然要有所回馈,你们为了我这点资源、能量,这些年你们文家生了多少子孙后代我就不提了,那些继承的不完全一点异火也承受不住的你们也往我这送,最后伤了子孙根本又来怨我,你们文家是于我有恩,但那是你们祖上,逼着我把名姓都改了还不满意?”
白枝张了半天的嘴都没有找到插话的机会。
文祖还在跳脚大骂:“回去后告诉你们文家管事的,我这里就剩这条老命了,下次再派人来记得带个刀快的,直接往我脖子上一抹……”
“嗯?巧了,今天你就带了个刀快的,来来来,给我砍一刀,带着我的头颅回去复命吧。”伸着脖子竟是主动要往付寒渊的刀上去撞,可偏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没撞上,文祖顿时坐在地上像个老小孩一样耍起了赖。
焚天火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把付寒渊和白枝整得莫名其妙。
“我
们只是想问出去的路。”付寒渊说道:“并不想shā • rén。”
“而且我们也不是文家人。”白枝也说道。
“不shā • rén啊。”结果文祖似乎只听到了这一句,拍拍衣摆站起来略一打整又是那个温和有礼的慈祥老头:“刚才那是异火图,本来我想给文家小姑娘,结果你冲过来这图就传到了你身上,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付寒渊:“……道侣。”
白枝低头抠了抠手指,三团火种围着她高兴的直打转。
文祖撇撇嘴:“难怪。换了旁人一听异火图传错了人,估计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你们却只担心对方安危。”
付寒渊满头雾水:“异火图是什么?”
“很重要吗?”他对白枝体内拥有火种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倒是挺令文祖惊讶:“哟!”
瞬间看起了热闹:“就这还道侣呢,你对自己的枕边人一无所知真的好吗?还是我和我的小宝贝好,彼此没有秘密。”
然后文祖一指白枝:“文家人果然都不地道,你对着道侣都有这么多秘密,这么不靠谱我可得多嘱咐你一句。”
白枝:“我没有!”
他却不理,而是对着付寒渊说道:“异火亲近她可不亲近你,别傻傻的什么都相信,记得让她给你颗避火珠带上,要是没有让她去求她文家的那个锻神去,养了那么多火凤不就是为了找火种时用的。”
付寒渊总觉得这个事情的发展一直在变,他一刻也没猜对过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我相信阿枝。”他话音刚落,白枝在球里激动道:“避火珠我有啊。”
不一会儿付寒渊便见球上凸出来一个盒子,这是装避火珠的,他知道。
白枝想把避火珠现在就交给付寒渊,可惜被这层软壁给拦住了。
现在只有电光能出去充当她的眼睛,其他东西好像都没办法穿透这层软壁。
这到底是个什么球?
“好像不行。”白枝叹了口气:“等我从这里出去后再把避火珠给你。”
“好,不急。”付寒渊对于文祖的话并不全信。他的话颠
三倒四,总感觉对文家的态度很可疑。而且他之前说什么恩情、束缚,还有文家不停的派后代来……
白枝怎么可能是文家的后代。
白枝也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这位前辈,你好像弄错了,我不是文家人。”
“我之前就跟你的火种说了,我姓白!”她说道:“跟锻神尊者不一家。”
“不可能!”文祖却是一点不信她的话:“你体内的异火天赋可是我为报恩赠给文家人的,你要不是文家人根本不可能有这天赋。”
异火天赋来源于他,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且他能感知到其中血脉力量,虽然很微弱但就是来自于文家。
他不可能闻错文家贪婪肮脏的血腥味。
“不管你姓白还是姓黑,都骗不过我。”他目光远眺,仿佛能透过头顶的石壁看到外面的长空一样,沉深而空远。
“终于,这应当是最后一回了吧。”他道。
付寒渊眸光微闪,总感觉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手不由自主地就护在了身后的球上。
白枝心有所感游过去伸手与他的掌心贴在一起。
“阿渊,我难道真跟文家有关系?”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书里的情节了,此时努力去想原主的身世经历,竟然越想越心惊。
“我小时候曾经在凡人界生活过一段时间,父母……好像确实也不是亲生的。”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而后来之所以来到修真界并拜入巨灵宗,则是养父母被杀,而原主正巧被巨灵宗的弟子救下,接下来测出了灵根顺理成章就拜入巨灵宗修行。
后来君无越听说了她养父母惨死的事情,还专门去查这件事并替她手刃了凶手,替她报仇哄她开心。
付寒渊听着她的传音面色越发凝重:“先听他说完。”刚才的幻境破除后两个人终于又能恢复传音了。
文祖或许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被白枝传回去后肯定能震撼到文家人,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格外高兴。
因此话也就多了些。
“我知道在你们文家有一本秘笈,你
们这些继承了我异火天赋的文家人都会被命令记住秘笈上的内容。里面不就是称我为文祖?”他不屑道:“是不是还觉得我应该很荣幸成为了文家的祖宗?”
“被你们的先祖赐名,你们这些文家的顶梁柱都知道我,视我为祖先。多荣幸!”他撇撇嘴:“可事实呢?我多你们一个子孙,我就得失去一样宝贝。”
“最初天下异火可是全归我所有的。现在呢,”他一摊手,苦笑道:“看看,只有焚天小宝贝一个了。”
“我的天材地宝,异火功法,你们文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凡是见过我的就没空着手回去的。而我受你们先祖的约束,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着你们来,然后把我自己的能力能量一点点刮分送给你们。”
“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就该不受你们家那点恩。”当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都把自己的一切奉献出去了。
白枝听明白了。
当初这个文祖应当是受了文家祖先的恩惠,对方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文祖是个实诚人就把属于自己的异火天赋传给了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