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哦。”
“但京都城中有不少小乞丐,常常去燕归楼附近乞食。昨日傍晚,胡管家和会贤书局的董当家一前一后进入楼中。胡管家走的是正门,董当家是偏门。”
王菀点点头,转瞬又起一念:“说不定胡管家只是饿了去燕归楼吃饭呢?亦或者董元祥找的是别人,不是胡管家?”
“也有可能。因此我早间差人给董元祥送了张条子,说韩氏二人死了,董元祥见字时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你家主人没交待别的?”
“这么说来,那董元祥确定与此案有牵连无疑了。只是……你又怎么知道,童观也牵扯其中呢?”
“胡管家在榆树街见过董元祥,自李花巷回来之后又约见他,说明胡管家在李花巷要找什么人,但是没找到。我查过,李花巷和董元祥有往来的只有童观一人。而童观当时,已经被秦衙内的人绑走了。”
王菀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正打算拍个结结实实的马屁,却见杜誉已垂首伏案,如老僧入定,全身上下写满了“无事退下”几个大字。共事几年,王菀已十分熟悉他的习惯,随意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提步往外走去。心中忍不住叹,杜大人啊杜大人,这世上还有没有公务以外的事能让你这尊玉佛动容?
走出两步,忽见一人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大人!”
“嗯。”杜誉淡淡应了一声,并未抬头。
“那书商马氏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杜誉霍然抬首:“何时的事?什么原由?”
王菀盯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睛——玉佛动动……动容了?
“就在方才,小人一路奔跑过来禀报大人,大略是半盏茶的工夫。说是谋害朝廷命官。有大理寺卿赵大人的手令,是张慎张大人亲自带人过来拿的人。”
张慎是杜誉的同年,朝中清流里最浑的一湾水,手腕灵活,但原则上从不会出错。
他来抓人,倒是不会随意捏个罪名。
“谋害朝廷命官?谁遇害了?”
“会贤书局的董当家。”
“董元祥?董元祥死了?”王菀惊诧:“慢着,他什么时候成朝廷命官了?”
“崇文阁的不入流司员,你爹替他寻门路捐的官。”杜誉道。
王菀有些心虚,此地无银地小声鼓囊:“大人明鉴,下官一心为公务奔忙,他一个远亲,我哪里知道他的事?”
杜誉敲敲身前的书册:“卷宗里写着。”
王菀只好将头低成一只鹌鹑。
杜誉将案前卷宗拿起又放下,良久,终于道:“王菀,随本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