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料峭,你昨儿还下水救人,吹了冷风病了怎么办?还是多注意些好。”
“这样啊……”
“阿姐以为是怎样?”
杜秋蔓一笑:“我还以为你如今身份高了,这又是在京城,怕与陌生女子策马并行引起非议呢。”
“嗯……我也的确是有些小心思。”
杜秋蔓玩味的看着他,杨明昭道:“我想将阿姐藏起来,谁也不让看,所以还是乘马车的好。”
杜秋蔓差点没笑岔气,伸手拍着杨明昭的肩笑他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脾气,还说:“说得好像京城里谁愿意多看我两眼似的,你爱藏就藏吧,不然等会儿我们在玩一场躲猫猫,阿姐带你回味一下童年?”
杨明昭眼眸微暗,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好。”
直到很久之后,杜秋蔓再回忆起马车里的这场对话,就觉得自己当时可能脑袋里装的是水……
二人先去了京城里有名的望江楼里用顿午膳。杜秋蔓一向都不挑食,除了依旧不能吃太辣的外,基本上就是个饭扫光。
进来上菜的下人都是侯府的,见自家二公子不仅没吃几口,还一个劲的给姑娘夹菜,都觉得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了。
杜秋蔓望着快要堆起来的碗,说道:“你也吃呀,别光给我夹,我还跟你客气不成。”
杨明昭含笑说好。但他吃的依旧很少,见杜秋蔓放下筷子后,也跟着放下了。
——这不对,不是昭哥儿正常的食量。
杜秋蔓心下疑惑,但见他已经擦了嘴,看起来似乎已经吃饱了。杜秋蔓正想问,杨明昭似有所觉,解释道:“早膳用的有些多,中午便不太饿。”
杜秋蔓点点头,总觉得多年不见,昭哥儿变的有些深不可测起来。要说具体点,现在的昭哥儿有点像书里的那位杨大佬的影子了。想到这里,杜秋蔓就很丧气,她像是拔河一样的努力把崽儿往正道上拉,快要看到胜利终点时,杀出个意外,吧唧一下,把她的胜利成果全毁了,偏她还没法子,谁让对方是昭哥儿是亲爹亲娘呢。
“阿姐有心事?”
“我是在想……这几年你在洛州过得好不好,你昨儿还说自己镇守寒门,似乎冬天都没有回侯府。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那些不好的事你与我说说,说不定心里也能好过点?”
杨明昭一脸轻描淡写,无所谓道:“刚开始的确有些难,毕竟十几年没有见了。不过后来侯爷送我去书院,还派了亲信来教我练武,府里上下对我也十分尊重。去守寒门关是我自愿去的,忠勇侯府能在朝野立足,就是靠着世代镇守北地之功。我大哥身体不好,我身为人子,总不能让侯爷亲自去吧。更何况,我去了那边就是将领,在吃住上倒是没有受什么亏待。”
“今儿是出来玩的,说这些未免扫兴。我听说阿姐也是一个多月前来的京城,并未好好逛逛,今儿就当是陪我一起去看看?”
“好呀。”
杜秋蔓心想这大约是男孩子的自尊心作祟,不管遇到再难的事,面对亲人的时候总是要面子的。身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她自然不会强迫杨明昭去诉苦。
二人将京城里热闹的地方都转了一遍。杜秋蔓一向都很喜欢这样市井的生活,与大多数贞静的闺阁秀女不一样,她是哪里热闹就爱往哪里凑。
正巧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在玩投壶,定的规矩谁投进壶中的竹箭越多,获得的奖品也就越好。但这些都是寻常手段,摆摊的是个机灵人,除此之外,他还扯了一块布,上面写着自他摆摊以来投中竹箭数量最多的前十人!
这就有几分新鲜劲儿了。不少人原不是冲着奖品来的,就是为了超越那榜上的那些人,另一部分人是想让自己的名字留在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