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元礼又道:“我和阿翕只想寻个容身之地,安安静静地生活……”
“可你依旧记挂那位的病情,”霍睿言唇角微勾,“否则你们早离开京城范围。”
元礼没否认:“我衷心愿他们兄妹平安,但我确实曾受人摆布、传递信息,哪怕信息半真半假,也掩盖不了本质。如你所说,我无害人之心,却非清清白白。”
“篱溪已无牵挂,不如先跟我回府……我另找机会安排你和她见一面,起码……把话说清楚,别让她为此伤神。”
霍睿言深知,让元礼再以医官身份进宫已不可能,幸好宋鸣珂贪玩,找个借口带她溜达,反倒更简单些。
元礼闻言,狡黠笑道:“听说你已有自己的府邸,怎么?缺丫鬟了?”
霍睿言记起他多次扮作丫鬟进当时的定远侯府,有一回还被秦澍撞破,往事历历在目,不禁莞尔。
元礼又道:“我固然知晓你府里方便,可我们兄妹二人身份尴尬,不能连累你这新晋的侯爷……依我看,还是算了吧!”
“实在不成,你们兄妹俩住到我城外的私宅,那处设有机关密道,万一有仇敌来扰,也总比荒郊村野也好一些。”
霍睿言名下宅院并不少,有几间相对隐蔽的,适合避难或安置特殊人物。
二人边走边商量,出了林子后,一前一后踏入村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农家院落。
柴门虚掩,院落前后,栽种了数棵枣树,鸡犬绕树,一派朴拙鲜活气息。
低矮的院墙内,一身形窈窕的俊秀少年见了元礼,快步迎上,待见霍睿言,微带震惊:“霍二公子也来了?”
此人正是元礼的妹妹静翕。她穿着粗布短褐,乍望颇似庄稼人,可她秋水明眸,琼鼻小巧,无半分粗犷气息。
霍睿言哭笑不得。
这对兄妹又换了性别!难怪他的手下找不着人!根本对不上年龄和特征!
“阿翕,”元礼简单概括,“哥哥还需和今上禀报点事儿,咱们先到霍大人的私宅呆一段时日。”
“是为……长公主的病吗?”静翕似乎有些不安,“不是说……哥哥的师父回来就好?”
霍睿言不好对外泄露此事,含糊道:“嗯,还需元医官提点意见。”
静翕眸底掠过淡淡的恻隐,没再多言,略一点头,回屋收拾私物。
纤细背影,莫名透出几分寥落怅然。
…………
月色破云,清光幻作一片淡薄的银雾,连结无垠苍穹与延绵宫阙。
康和宫内,宋鸣珂正为荣王从岭南上呈的奏报而发愁,忽听刘盛道:“陛下!太后娘娘的凤驾已至宫门外。”
宋鸣珂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