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决寒,”他趴在沙发靠背上蹭了蹭,用额头顶着手机,“才一天没见,我就好想你了,下午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哪还舍得再责怪他,傅决寒叹了口气,声音放得轻而温柔:“我这里信号不太好,电话进不来,我派人去接你好不好,到我这边来。”
“别!不用了!”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后才惊觉自己反应过激,孟一攥了攥手心,连忙开始找补:“我先不能回去,妈妈的病有转机了,这几天我得留在家里陪她。”
“转机?”傅决寒也有些激动,“是医生想到了新的治疗方法吗?还是阿姨自己恢复了?”
“都不是......”孟一眨了眨眼,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是叔叔,请到了威尔金医生。”
对不起傅决寒,妈妈的病真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太好了,威尔金是世界脑科的权威,他肯出山一定能把陶姨治好。”
傅决寒原本还想派保镖把孟一接到自己身边,以防戚寒气急败坏之下伤害他,但现在看来留在孟家是更好的选择,孟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不受牵连。
“傅决寒,”孟一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闷闷地说:“我之前问你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从来没有好好回答过我。”
傅决寒笑起来,隔着手机都能想到孟一现在的模样,一定是低着头,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像只被主人唬弄的小狗似的。
“想起什么来了?”
孟一说:“没有,是妈妈今天突然提到,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被推去检查了,但我想问你也是一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傅决寒,寒哥,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呢?”
夜色静谧,他的声音像是梨花搔动树梢。
傅决寒垂下眉眼,听着他淡淡的呼吸声,把心脏揉捏了千万遍,最后只说:“小宝,并不是所有久别重逢都会让你快乐,也不是想起所有事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我确实有过无数次的冲动想把那些陈年往事告诉你,以换取你的依赖和信任,但我又忍不住想......”
他说着一顿,望着窗外无奈地笑了一声,“再让我的小孩儿回忆一遍当年的噩梦,哪怕只是一个结尾,我都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
“所以小宝,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想不起来的往事就不要了,我会给你更多更好的未来。”
话音落下,对面安静了很久,才传出几声细小的哽咽,傅决寒皱起眉:“怎么了?哭了吗?”
“没有,没哭。”
明知道他看不到,孟一还是心虚地摇了摇头,他把脸埋进沙发里,越是被傅决寒的满腔爱意打动,越是被愈加深重的愧疚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