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看,是牛队长的老婆,一个小时前还在卫生室见过的那个马脸女人,啧啧啧,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她。
“婶儿,来两碗粥,”,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影响他吃饭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张超超客气的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声。
马脸女人在窗子里面打了两碗只有碗一半稀粥。她端出来递给张超超时,才看清人是谁。眼里有些惊讶,估计心里也是在想,张超超怎么阴魂不散。
他朝张超超后面看了一眼,失望的问了一句,“蒋州娃子呢?”。
张超超心里暗骂,一个二个都拿老子当跳板接近人,老子还骗偏不说。笑了笑,他眼睛眯得快要睁不开,“嘿嘿,蒋州啊,蒋州他先回去了,让我给他端碗玉米粥呐,”。
马脸女人一听这话,连忙把已经放在张超超手里的两碗粥中其中一碗拿回来,铁勺舀了满满一勺,打满。
接着,犹豫了一下,不怎么乐意的还是把另外一碗也拿过来打满了,递给笑嘻嘻的张超超。
张超超心里舒服极了,就是要你不乐意却又要做的样子。刚刚他可是看见了,马脸女人先前拿的铁勺舀粥,可是只占了小半勺,呸,势利眼,早晚没好果子吃。
他走回桌边,却发现个严重的事情,这高挑个儿怎么不一会儿功夫,人就消失不见了?招呼都没给他打一声。
先前不怎么认识,高挑个儿突然走人,他还算可以接受,但现在大家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算相处得可以,除非是什么大事,否则,高挑个儿应该不会这样做。
张超超匆匆忙忙把自己的那碗满满的粥几大口干完,接着,他端着高挑个儿的那碗。
走到在食堂里打扫的一个见过几次的老婆子身边,礼貌的开口问了老婆子,是否又见到过一个高高瘦瘦的可俊可俊的年轻男娃子。
老婆子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张超超说了几遍都听不见。边上有个也在端着碗粥喝,看起来老实厚直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主动问张超超。
“娃子,你是不是找一个白白净净,比丫头还要秀气的男娃子”。
张超超连忙对那说话的男人答到,“哎,叔,就是这么个人,我刚刚去端了碗粥,人就不见了,现在找不到了”。
那男人憨厚的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粥,干惯农活的粗手摸着碗边,“娃娃,我喝粥的时候,看那里坐了个好俊的娃娃,以为是个闺女,看那闺女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来往外走,他站起来,我才看清,是个男娃子么,乖乖,这娃子咋这么秀气”。
张超超被男人老实直白的话逗乐了,问了下男人记不记得高挑个儿的表情。男人一听张超超提起这个,一副遇见什么稀奇事儿的模样说道。
“你不提,我还忘了,这娃子脸一直冷得跟块冰儿一样,就没变过,搞得我这个大人都有点不敢看他嘛”。
张超超由此确定,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高挑个儿还是那淡漠的样子,看来他一个人应该可以解决,所以没叫自己。
挠了下后脑勺,张超超谢了男人,端着高挑个儿的那碗粥走了。
蒋州长腿迈得飞快,避开人群,从村子后面少有人烟的小路绕过。
小路难走,但蒋州比这还难的走的路都走过,速度遇到蜿蜒上坡的地方,速度不减反增。
他刚才在大食堂里吃完饭,等待张超超回来时,站在一桌妇人边上。
隔壁桌是几个长得跟男人一样强壮的中年妇女,在张超超走了后才进来坐下的。
其中一个最高的女人一脸同情的骂了声,“作孽哟”。
另外一个最矮的,则是语气里含着疑惑,应和那个最高的女人,“这老不死的把黑汉子绑到他大儿子家是要干啥子缺德事儿”。
其他人纷纷带着痛恨和同情回应,“谁知道哟,老天爷闭眼了,让这老不死的活在这世上作孽嘛,唉”,说完,几个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他就察觉不对,再一细听几个人的抱怨,几分钟后完整的拼凑出一个事头事尾。
原来是刚刚几个女人下工路过那茅厕边时,正好看见汉子被牛队长带着一帮人拉走。
那汉子被几个牛队长家族里的男人又打又拉又扯的绑着拖走,期间不断挣扎,又哭又闹,大声哭喊着什么,“俺,俺不要给你儿子抵命”。
但牛队长看见人来了,连忙把块布塞进汉子嘴里,汉子后面的哭喊,她们就听不见了。